那些声波在耳边变成一只尖锐的针插进耳朵,然后季禹感到血骨彻寒。
他在想,庄笙,好像没有影子啊。17 | 17
【无期】
在庄笙说分手的第七天,季禹乘坐最近一班航班返回北京,疯癫的样子差点过不了安检。
他手里还捏着一把红伞,刚做完不久,都没能晾干。伞盖染得手掌通红,连脸颊和眼睛上都全是红色的糊印。
他起先是在候机楼不停地问飞机什么时候起飞,什么时候可以返回北京,狂躁地让服务台偷偷摇着警铃叫来保安。
然后在安保人员核实身份却还是为了安全起见准备暂时将他扣留时,终于崩溃大哭。
“来不及了……”
“我求你们了,来不及了,让我回去见他,我求你们了,让我赶紧走,让我赶紧走!”
工作人员终于意识到这或许只是个急着赶时间的可怜人,他迫切地想要回到京城,大概是想要赶上什么人最后一面。
如此这样的崩溃确实是很正常。
那些看热闹的人向季禹投去怜悯的目光,但没有一个人可以感受到他十分之一的痛苦。
他流了太多眼泪,以至于飞机真正开始滑翔的时候他只能闭着眼睛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像是睡着了。
周围的人目测了他所有的失态,放轻了动作不想将他吵醒,祝愿他能睡个最后的好觉,可当他们无意转头时,却看见眼泪又接连不断地从那个人眼角流下来。
他像一个注射了过多液体的中空木偶。
等飞机终于抵达北京,季禹几乎是像疯子一样横冲直撞地跑出航站楼。
他的脚踝已经肿得很高,看起来像是畸形,但季禹已经体会不到痛。
去庄笙家里的那条路那么远,他感觉好像永远都到不了,他求司机再快一点,再剩下两公里的路时司机说车堵得太死了,没有办法再走了。
他又下了车狂奔。
北京又开始下雨,那些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将季禹口中停留的最后一丝属于庄笙的甜腻全部冲散。
他越跑越快,在雨中因为那条伤到的腿和肿起的脚踝摔了一跤又一跤,但每次爬起却都跑得比上次还要快。
到了庄笙楼底的时候已经是北京时间02:07,他浑身泥水地砸响庄笙家里的门,边砸边哭。
“庄老师,你给我开开门。”
“庄老师,你看看我,你出来看看我。”
“庄老师,我给你带了礼物的,生日礼物我错过了,你不要生气,我给你补上。”
“庄老师,等天晴了我们就再去做一把,你想要什么颜色的我都给你。”
“我求你了庄笙,你见见我,你让我看一眼你。”
他砸到手脚发软无力,那把红色的伞在雨里被冲的褪色破烂,拿在他手里像是沾了满身的血。
他就在那扇黑色的木门面前半跪着,不停地喊着庄笙。
直到那扇门卡塔地一声,微弱的光在地上散出一道橘红色的亮带。
他几乎是扑上去将庄笙抱在了怀里。
“庄老师。”门被廊间的风吹带着关上,红伞砸到地上溅出点点红梅,季禹涕泗横流地抱着庄笙,紧到像是要把他绞碎。
“他们说你死了庄老师,他们说你七天前就死了。”
“我不相信的,你怎么会死。”
“你来学校看过我,在那棵玉兰树下叫我小鱼,那天学校里下了雨,你来的时候鞋子都被弄脏了。”
“你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