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固执地跪在那里。
就像是这样就能赎清所有的过错。
安宁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窗帘。
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她想起昨晚他痛哭流涕的样子，想起他颤抖着掏出戒指的手，想起他说“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是”时绝望的眼神......
但有些伤口，不是几句道歉就能愈合的。
她深吸一口气，拉上了窗帘。
清晨，雪停了。
安宁收拾好心情，准备去医院上班。
当她推开公寓大门时，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
而何景明依然跪在原地。
脸色苍白得可怕。
嘴唇已经冻得发紫。
他的目光在看到她的一瞬间亮了起来。
颤抖着想要站起来，却因为双腿早已冻僵而踉跄了一下。
“安宁......”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安宁移开视线，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就在这时，一辆熟悉的汽车停在了路边。
陆禀年从驾驶座探出头。
“阿宁，上车！”
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突然冲上前抓住安宁的手腕。
“他是谁？”
陆禀年立刻下车，一把将安宁护在身后。
“这位先生，请你自重。”
何景明死死盯着陆禀年搭在安宁肩上的手，眼底泛起血丝。
“你们......什么关系？”
陆禀年微微一笑，自然地牵起安宁的手。
“如你所见，我是她男朋友。”
16
他故意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
“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骚扰我的女朋友了。”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何景明心上。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不可置信地看向安宁。
“是真的吗？”
安宁看着何景明破碎的眼神。
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她也曾用这样的眼神望着他。
在他结婚的那天，在他牵着何欢欢走过红毯的那天，在他一次次选择忽视她心意的每一天......
她轻声说，回握住陆禀年的手。
“是真的，我们很快就会结婚，所以请你回去吧，何景明。”
陆禀年体贴地搂住她的肩膀，为她拉开车门。
在车门关上的前一秒，安宁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
“安宁！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这么快就忘记我，你忘记我们的七年了吗？”
但她没有回头。
汽车缓缓驶离。
后视镜里，何景明跪在雪地里的身影越来越小。
最终变成一个模糊的黑点，消失在转角处。
陆禀年松开手，叹了口气。
“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