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景明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安宁的手停顿了一下,又继续为陆禀年按摩手指。
“托你的福,还活着。”
何景明走到病床另一侧,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陆禀年如今毫无生气的样子,胃部一阵绞痛。
“安宁...对不起...”
安宁终于抬起头,眼神冷得像冰。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纵容何欢欢伤害我们?还是对不起现在才来惺惺作态?”
何景明张了张嘴。
却发现任何辩解都苍白无力。他颤抖着掏出一份文件。
“这是何家30%的股份转让书,还有我在瑞士银行的存款...足够陆禀年接受最好的治疗...”
安宁看都没看那份文件。
“拿走你的脏钱,我们不需要”
“求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安宁突然笑了,那笑容让何景明心如刀割。
“弥补?你知道陆禀年那天为什么要推开我吗?因为他看到那辆车的第一反应是保护我...而你呢?何景明,你永远只会在伤害造成后,才想起弥补。”
“你走吧,永远别再来打扰我们。”
何景明站在原地,看着阳光洒在她的侧脸。
照着她棕色的瞳孔。
她还是那么美,美得让他心碎。
但她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曾经看他时的温柔。
他艰难地转身,在门口停下。
“我明白了...我会安排最好的医疗团队...”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
他走的小心翼翼。
精神病院的隔离室里,何欢欢蜷缩在墙角,用指甲在墙上刻着“何景明”的名字。
护工送来午餐时,她突然抓住对方的手:“他来看我了吗?”
护工摇摇头。
“怎么会......不可能的,哥哥回来看我的。”
精神病院的清晨总是来得特别早。
何欢欢安静地坐在床边,反常地梳理着自己凌乱的长发。
护工送来早餐时,她甚至微笑着道谢。
这是入院三个月来第一次。
看来情绪已经稳定很多了。
这对于医生和她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因为她自从入院以来几乎每一天都在央求何景明来看看自己。
可是......
他一次也没有来过。
22
真是狠心啊。
毕竟也是自己的哥哥呢。
为什么就是这么讨厌自己呢?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餐刀的边缘,金属的冰凉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
“今天天气真好。”
她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声音轻得像羽毛。
没有人注意到她把餐刀藏在了枕头下。
当尖锐的疼痛划过手腕时,她竟感到一种解脱。鲜血一点一点的低落。
染红了洁白的床单,像极了婚礼那天铺满玫瑰的红毯。
那天。
她多幸福啊。
她以为她能够永远那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