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宁远都不?用凑上去看,锅里松油松脂的香气愈发的浓郁,这味道说不?上难闻但?也不?好闻,他那手巾捂了?鼻,才敢上前。
只见锅里已经是黑乎乎黏稠的一坨,那都是从松木皮上炙烤出来的松油。
祁广带回来的松木皮多,此时已经熬出一锅来,汉子用小碗盛了?,趁着还未凝固,立刻蹲下身来,对隋宁远道:“主人家,将麻绳塞进竹筒正中?,拎着,莫松手。”
“好。”隋宁远手忙脚乱照他说的做。
祁广将碗里的松油尽数倒进去,很快灌满第一个竹筒,隋宁远剪断麻绳,又?向第二个竹筒去,一切如旧。
就这么配合着,两?人渐渐将一整个簸箕的竹筒全部灌满,祁广扔出锅内已经烤成烂渣的树皮,换了?新的进去烧着。
“这东西就就是蜡烛了??”隋宁远看着这一排排的竹筒,松油正在里面满满凝固,黑黢黢的。
“是了?,这就可以?烧了?。”祁广道,“再等等,这些?凝固还需要一会儿。”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俩就这么配合着,等旧的凝固了?,就一根根扒出来,插上新的空竹筒,将熬好的松油尽数倒入,再重复这些?步骤,一簸箕一簸箕的制,最后,等到祁广拿回来的松木皮彻底用尽了?,五十个空心竹筒也全部灌满了?蜡油凝固。
祁广拿来一开?始的那一根,用斧头轻轻敲开?外层的竹壳,隋宁远惊喜地看见里头的模样,正正好就是一根蜡烛,只是颜色发青。
“点了?试试!”隋宁远第一次自己制出东西来,兴奋地催促祁广。
祁广立刻将那麻绳对准灶膛下的火堆,点燃了?,立起来,隋宁远眼前便立刻出现一道漫天飞散的火光,他的眼睛难以?聚光,只有在足够光亮处才看得清,于是他清楚望见祁广举着蜡烛,烛火照亮汉子的浓眉俊眸,正在眼前。
“太好了?!”隋宁远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红烛价贵,他买不?起,从前只能求着林翠莲的施舍,才能每个月让孙小舟送来那么几?根,油灯更是舍不?得点,但?现在,他和祁广一个下午不?费事儿就做出了?五十根来,往后真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他再也不?用半夜摸黑了?。
“五十根呢,主人家晚上可以?舍得多点些?亮堂了?。”祁广将蜡烛放在他手心,又?去劈开?剩下的竹筒。
隋宁远则捧着他取出来的蜡烛,一根一根摆在柜子里备用,眼见着柜子一排架子上被填的满满当当,他这满足感简直无法?言说。
站在柜前,隋宁远放完五十根蜡烛,正要关上柜门,突然顿了?顿,重新打开?,从里头数出十根来。
“这些?,你明儿当做礼物,拿去送给周老?汉夫妇俩和周寿,人家帮咱们这么多,不?送些?东西不?合适,咱们也没别的拿得出手的,这礼物正好。”隋宁远递给祁广,“虽不?值钱,但?费功夫,他们也能知道咱们心意。”
“好。”祁广默默接过来包好,“还是主人家周到。”
“对咱们好的,咱得记着,对咱们不?好的,咱也不?用搭理。”隋宁远坐回床边,身上乏累,但?是心里无比满足。
他想起莫北姑从前给他讲的往事,莫北姑那时还是个一贫如洗的小乞儿,没有银子买被褥,为了?不?睡在地上,便想法?子出去收集各家不?用的稻草秸秆,回来硬是给自己垫了?一张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