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曼秋不用回头,已经可以从戴柯的反应里判断游戏输赢。

哼笑,赢了。

咂舌,输了。

骂脏话,输得离谱。

撂机子起身活动筋骨,输得没谱。

戴柯起身走到梁曼秋身旁,垂眼扫了下暑假作业,“写多少了?”

她后颈上的蝴蝶结却跟黑洞似的,总在吸引他的目光。

离得近,甚至可以看到脖子上细柔的汗毛,阳光之下泛着金光。

有一股邪恶的冲动滑过心头,戴柯想抽脱梁曼秋的蝴蝶结。

戴柯只是将之作为一种普通的破坏欲,就像有时打她一样,没往深处琢磨。

梁曼秋仰头说:“语文容易,数学太有挑战性了。”

戴柯本就比她高出好一截,坐下时落差更大,明明年长他不足两岁,却有一种山一样的巍峨感,叫人不敢直视。

她便低下头。

戴柯:“整天写作业腻不腻?”

梁曼秋:“你又不带我出去玩?”

戴柯:“你没腿还是没朋友?”

沾了戴柯的光,梁曼秋在翠田小学没有像在山尾村受到排挤,但也没几个朋友,基本上出了校门便不再联系。

她的好朋友都在书里。

见梁曼秋没吱声,戴柯只觉得没意思,一时提不起劲重回游戏局,便想出去玩。

戴柯用手背拍拍梁曼秋的胳膊,“让开,我拉抽屉。”

书桌挨着靠墙的书柜,有一大两小三个抽屉,靠墙的小抽屉属于梁曼秋的,现在她正好坐在中间的大抽屉前。

梁曼秋直接往椅背靠,腾出一点空间。

戴柯力气大,拉得急,抽屉撞上梁曼秋的胸,疼得像压碎了核桃。她忍不住呻.吟一声,推不开,揉不了,有点憋屈。

戴柯像没听见。

大抽屉里乱糟糟的,有装零钱的月饼盒,有红包或者空壳,一些玩具或零件等等。月饼盒的盖子垫在底下,戴柯直接扒拉五块一块的零钱。

戴柯的手修长匀称,骨节分明,青筋微凸,看着劲大。这会突然顿住。

“我里面有一张五十的呢?”

梁曼秋:“找不到了吗?”

戴柯去翻红包,一个个打开看,空壳丢桌面,纸币抠出来扔饼盒。

梁曼秋不明所以看着,也要帮忙检查红包。指尖刚碰到红包,不小心触动了戴柯的怒气开关,被打了一下。

他骂道:“别动我的东西。”

梁曼秋讪讪缩手,扶着抽屉边缘静静看着,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所有红包翻一遍,戴柯只抠出七张一块钱。

“我的五十块,是不是你偷了?”

那个久违的动词一下子刺痛了梁曼秋,自从离开山尾村之后,很久没人指责她偷东西。

梁曼秋摇头,茫然仰视他。

对于红包经常只有一块五块,部分还要上交的小孩来说,五十块钱就是一笔巨款。

“明明放在月饼盒,不是你偷怎么不见了?”戴柯猛然推上抽屉,嘭的一声,梁曼秋右手食指尖剧痛,断了似的。她尖叫一声,泪意上涌。

比起肉/体疼痛,被污蔑偷东西让她更难以接受。

“我没有偷。”

“还说没有,”戴柯打了下梁曼秋脑袋,“昨天我出去之后就你一个人在家。”

梁曼秋抱着头顶,委屈和痛疼交加,五官皱成一团,泪珠一颗一颗地滚,偏是没哭出声。 -->>

章节列表 转码阅读中,不进行内容存储和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