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天你击杀巫罗,她们能逃走,并不是因为巫罗和阴婆子多厉害,而是这槐树的根,遍布整个陈村地下。”
我看着树干上几乎被青苔、树瘤掩盖的“门”:“那巫罗哪来婆婆的骸骨?”
“那是事先取走的,要不然她怎么会信任阴婆子,将你给她抚养。”
“断臂,献祭。”
我有些不可置信,打我记事起,婆婆虽然昏沉的时候多,可对我也算关爱有加,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伸手轻点了下树干:“她当年求的是什么?”
既然是献祭,必定有所求。
“求她的女儿重生。”墨苍冥看了我一眼,沉声道:“所以你在她心中,也算她那个复活的女儿。”
“她这些年,也是真心爱护你的。更甚至在哀牢山时得前逃离,让你不要找她,也是怕她受巫罗控制,伤了你。”
“在黄泥庙,她惨叫引你出来时,已经身不由己。巫罗控偶,自然不只为阴婆子做了那两个巫偶。”
“那会阴婆子也不过是个傀儡,她本意并不想伤你。”
我眼睛突然发热,不由的呵笑。
这是什么地狱笑话。
更重要的是,墨苍冥从未帮谁解释这么多,连他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也不会解释。
突然这么正式的带我来这里,又说这么多,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我颤抖着手,点在那树瘤形成的“门”边上:“鬼君有什么话,一并说了吧。”
墨苍冥却继续道:“夭童形成意识,并不是偶然,说是被陈村的风水局所破坏,其实就是阴婆子引动槐树的根,刻意的。”
“驱赶夭童时,我法力恢复并不多,是她将残留的鬼力注入槐树,让夭童不能留在村子里,且用鬼力唤醒了夭童。”
“江柳,你经历这么多,自然也知道,没有什么巧合,更没有什么运气。”
“夭童是巫族费了上百巫女才炼制成的,哪有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墨苍冥说的尽是些大道理,却一直不肯说出真相。
我摸着那扇“门”,指尖轻勾着。
明明树瘤凸起,似乎只要轻轻用力,就能掰开这道门。
可我勾了几次,也不过是勾起些青苔。
沉吸了口气,将手朝墨苍冥摊开:“她留了什么?”
墨苍冥抬手,一粒漆黑油亮的槐树种子落在我掌心:“她让我转告你,无论如何,要保护好自己。”
说着苦笑了一声:“还说,无论如何,不能亲手为我塑像!”
“呵!她到消散,还是将这件事揽在了身上。让我转告,其实就是让我不要再逼你为我塑像。”
“多谢鬼君。”我手轻轻合上,却感觉不到那粒细小的种子。
他既然知道婆婆的打算,却还是直言相告,已经证明鬼品了。
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指尖抠着掌心生痛,却依旧感觉不到那粒种子的存在。
我还生怕这粒种子从掌心那中空的骨器中间落下去,指腹死死压着,却依旧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就像驱赶夭童,外面尖叫不断,大雨滂沱,我没了巫力,也没有感觉到婆婆的存在。
不知道她悄无声息的,帮我解决了最大的麻烦。
身为鬼王,又有千年古槐护身,怎么可能因为十六年的阳气侵蚀,变得那么弱。
那是她耗尽鬼力,突破巫族对夭童的禁锢,将它唤醒,让它有了自主意识。
她做的这些,我都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