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身扬扬手,很快,一位身着青布短衣的妇人来到跟前行礼。予翀只向她点点头,再没说一个字,走到一旁立着。
不一会儿,柳乐得知这位女师父姓周,竟然就是王府账房胥增百的妻子。她娘家是开镖局的,她跟着父兄学过一些功夫,也精骑术,故而胥增百听王爷说起王妃要骑马,便荐了自己的妻子来。柳乐想到一个账房先生娶这么一位“江湖”女子,不禁有点好笑。不过周娘子性子挺严肃,教得也一丝不苟,很快柳乐就能自己上下马,能端端坐在行走的马身上了。
柳乐心中一得意,脸上就要笑,嘴上就要说,只是想起予翀还在旁边,硬生生憋住了。过了一会儿,她再从眼角瞟到予翀站的地方,那里已经没有了人,柳乐抬起眼睛,四下望过一圈,予翀不见了。
她立即指着那条直直的跑马道问:“我能不能去那边跑跑?”
周娘子忙答:“王妃等几日再去吧,你身子还娇,受不得大颠簸,王爷那里不好交代。”
柳乐只好捺住性子,遗憾地朝远处望望,正看见谢五姑娘骑马向这边来。走到近处,谢五姑娘早早跳下马,花枝袅袅地福了一福:“王妃。”
柳乐也忙下马还礼:“谢姑娘。”
谢五姑娘含着笑上前两步问:“王爷怎么先回去了?”
“我这里不需要他陪着。”柳乐有点不高兴。
谢五姑娘还是明媚地笑着:“那正好,王妃肯不肯我和你作个伴。”
柳乐本就喜她美丽大方,何况还是谢音徵的妹妹,立即答道:“当然好。你也每日来?你骑得真好。”
“我第一天还不敢上马呢,远不如王妃。我是每天都来,有十来日了。”
“那我们可以天天见。”柳乐更加欢喜,“我看这儿也没别人来吧?”
“没有人,要是王妃不来,我都不愿再来了。”说着,谢五姑娘宝石般明亮的黑眼珠在柳乐脸上转了一轮,“王妃瞧着是大安了。”
“全好了,劳你记挂。”柳乐忙回答,心想自己生病的消息已传遍了,只是谢五姑娘看起来还另有意思似的。
谢五姑娘微微笑着,嘴边时时浮出两只浅浅梨涡:“宫里元宵夜宴,姑母叫我去,我本想能见到你,谁知六表哥说你不舒服。我想着一两日能好,预备着去王府拜望,可连六表哥都不露面了,也不知你究竟如何,怕冒昧上门添乱。后来想一想,元宵那天六表哥就好没精神,只管喝酒,真是喝了不少。有人献了盏灯,皇帝都说绝妙,六表哥连看也不看。”
柳乐十分不自在:“那几日确实病着,懒怠见人,很是对不住大家关心。”她想该请谢五姑娘去王府,但眼下不便做主,一时不好措辞,说,“我也一直想见你,上次去尊府却与你错过了。不过见到了你的几位姐妹,她们不来骑马?”
谢五姑娘摇摇头,遗憾道:“她们不来。那日我出门去了,未能见到王妃,回来懊悔了好久。”忽地她又笑,“王妃要是不嫌我烦,肯把我当个妹妹,就叫我音羽吧。”
“你叫音羽?”柳乐笑起来,“我知道了,你是冬日生的。你和你姐姐的名字是一个取法。”
“你见过我二姐?”谢音羽诧异地喊叫。
“是的,去年七夕时见过她。”
谢音羽噢了一声:“是那个时候啊。”她气忿忿地说,“我二姐先前也爱玩,嫁人后连门都不大出了。都是我那个姐夫不好。”
柳乐默然。谢音徵真可怜,她和黄通一点都不般配,当初为何要嫁了他?若是嫁了予翀,他们就可以一起迎风策马了吧。柳乐不自禁地想。
可是世上无奈之事太多,不恰当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