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其实我真的叫Jack。
我蹲在他背后那张椅子上,曲起右臂,把下巴支在他肩头。
他仍然不动,不理我。
他的头发是原始的黑色,接不到衣领,露出的脖颈气息清新。
…果然受不了了。他姓赵。
机场是一个特别的地方。尤其是他很寂寞,而我很无辜。
他开始和我说话。
很多时候,很多人,他们总是把感情深埋心底,只有在特殊的时候,只有在陌生人面前,他们才愿意说话。
我是一个很合格的陌生人。
我说,我不是仅仅做陪聊的,我还可以帮你解决一点难题噢。
我凑近他耳边,说,怎样?
他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慢慢低下眼睛,自己笑了笑。
笑的很奇怪。也很冷清。
他说,好的,开价吧。
我无语了。我扒住他的双肩,用力摇晃。
他说,你不是很厉害吗?
他说,他喜欢的那个人刚刚把他甩了。
他说,我就这么一个难题,你解吧,我给你钱。
我说,这还不简单,世上男女千千万万,再挑一个好了。
他说,不行的。
他叹口气,说,打个比方吧。我zi慰就是在想他,现在是我一想他就想zi慰。
我…我用力晃他。
我说,他为什么要甩了你?
他想了想,说,因为我甩过他。
有意思。我说,那你为什么要甩了他?
他说,我不是故意的。
他转过头,眸子漆黑,眼底一片冰雪。
我咽下问话,干笑一声。
我说,他被你甩了之后,为什么又来找你呢?
他说,因为我还欠他的。
无语。我继续晃他。我说,你傻啊!
我买面包回来,他还在原处,一手抵着脸颊,静默如画。
他专注于某种东西的样子…难以形容。
这世上有一种人,他们会为了一个人,忽略全世界。
他们痴到极致,也薄到极致。
他们永远不会知道,也不会关心,自己身边曾走过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为他们笑过哭过。
只有一个,唯一例外。被他们藏在心底,视若珍宝,重愈生命。
这一个,怎会舍得辜负?
我把面包掰开,给他一半。他接过,道谢。
我说,你想好没有啊?
他咬了一口面包,说,没有。
他看看我,脸色苍白。他说,他要订婚了。
又是这一句。我无力,我狠狠晃他。
不就是订个婚吗?你还差点结婚了呢!他不是一样追来?
他能千辛万苦来找你,你为什么不能勇敢一点去找他?
他说了断就了断,说不见就不见?他凭什么?
我看着他进入检票口,风衣下摆微扬。
他回过头,在额角按了按,冲我遥遥挥手。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我追上去,大喊:“付钱啊!”
他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我郁闷,要装就别偷笑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