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围棋,六博棋更加古老,掷骰子决定?先后,棋局以枭棋的存活或是散棋的全部存活为胜负标准,只有胜负,没有平局。
在燕白?星追着魏危四?处乱跑,把北越长老气的半死的年纪,澹台月已与木槿一块在祈禳堂下常人?玩起来乏味的军棋或是六博棋,经常一下就是一整个下午。
澹台月很早就发觉了澹台柳的真相,十五岁那年东瓯长老向他?托盘而?出时,他?也不过静静坐在原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澹台月掀起眼?皮,淡淡瞧着那位看起来声泪俱下的长老:“长老这时候与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东瓯长老咬牙:“当年巫咸不过是差了一些运气!若不是李天锋那根墙头草两面三刀,我们何?至于……”
澹台月任由杯中的茶水流淌而?出,一直洒落到长老的腿上才微微抬起茶壶。
他?冷冷放下茶壶:“运气不好,就是实力不足。当年我母亲联合燕北极都不曾做到,难道你要我为了当年之事填命进去?”
澹台月的脸上除了冷漠,看不出更多的表情,他?淡淡开口:“长老,我敬重你,但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这一切都被李天锋看在眼?里。
西瓯巫咸李天锋与长老木槿是同龄人?。
当年的老人?活下来的不多,或是英年早逝,或是在那场叛乱中被处死,如?今能与木槿聊一聊往昔的,也只有李天锋。
李天锋功夫不出众,相貌也不出众,他?能继任巫咸的位置,全因为他?是上任西瓯巫咸唯一的孩子。所以他?行事谨慎,是难得?的老好人?,虽然?有时被诟病过于圆滑,但至今也不曾出过什么错。
燕北极与澹台柳决意与魏海棠鱼死网破的那次,自然?也拉拢了同为巫咸的李天锋。
然?而?李天锋最终却?站在了魏海棠这边。
朱虞与南越一向同进退,加上西瓯骤然?倒戈,一切都结束得?太快。
澹台柳颤抖着抓着长刀抵地?,十指之间全是溢满的鲜血,而?她面前站着同样浑身是血的魏海棠。
她败得?仓促,败得?不甘。
世间最令人?痛恨之事,莫过于明明可以做到,却?输在最后一刻。
澹台柳不甘地?抬起头,举起长刀质问那个站在魏海棠背后的男子。
李天锋似乎看见了什么他?并不想见到的画面,微微皱起眉,叹息开口:“我只是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何?必多造杀孽。”
澹台柳闻言仿佛听见了什么极其荒唐的事情,一边咳嗽,一边放声大笑起来。
她的眼?角甚至笑出了泪光。
木槿立在魏海棠一旁,见情状正要上前压制,澹台柳却?倏而?抿住唇角,冷冷叱喝。
“你算什么东西?我就算要死,也应当是巫祝亲自杀我。”
走入属于自己?的终途之前,澹台柳高高扬起自己?的下巴,抬起手背擦去唇角渗出的鲜血,依旧如?平日?一般盛气凌人?,高高在上,好似现下狼狈落败的人?不是她。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她看着李天锋,如?诅咒一般开口。
“李天锋,是我棋差一着。但你记着,我只是败了,而?你无论站在哪一边,都不曾赢过。”
她一字一顿:“你且等着。”
李天锋的面色有一瞬的怔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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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禳堂内,在场的巫咸几乎立马想起了一些往事,其中暗流涌动,有人?对视,有人?皱眉,各自都有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