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柱说,“你怎么还在这儿?”

柱子后的人委屈巴巴地说:“您让臣躲后头的啊。”

“哦,现在可以滚了。”皇帝说,“跟阁老一块儿忙去。”

戴泱扭扭捏捏地出来,泫然欲泣,一字十八弯,“陛下……”

皇帝没说话,上前拔出打卯牌子手中的剑,戴泱吓得花容失色,拔腿就跑了。

此时,慈安宫殿内,长随走到檀韫跟前,轻声问:“监事,酉时三刻了,可要传膳?”

檀韫靠在躺椅上,闭着眼说:“娘娘既然无心饮食,我也不敢进口,不必传膳了。”

“是。”长随退了出去。

太后坐在主位,冷声说:“檀监事这模样,莫非是要赖在慈安宫不成?”

“慈安宫的人多,要一一审问,自然费些时辰。”檀韫淡声说,“娘娘既然疼惜小皇孙,就委屈委屈吧。”

太后笑道:“你是真仗势欺人,毫无畏惧啊。”

檀韫:“嗯。”

太后:“……”

她攥紧念珠,“檀监事,梅阁老好歹是两朝元老,有他在,你——”

“他如何?”

檀韫睁眼,见傅濯枝迈步进入殿内,穿的是红曳撒,红蓼膝襕,他其实鲜少穿这样艳丽的重色,冰肌竹骨,殿外的夕阳烧红了半边天,也压不住他的好颜色。

“……”檀韫收敛目光,起身颔首,“世子爷安。”

一圈人纷纷行礼。

“免了。”傅濯枝虚扶了檀韫一把,看也不看太后,又对檀韫说,“方才梅阁老与戴秉笔入宫了,涉案官员已经尽数在册,刑部尚书、侍郎都是猪油蒙心的蠢物,蹲大牢去了。傅璟傅恩都是皇家人,理应由皇家派人查问,我就来了。”

檀韫了然,说:“辛苦世子。”

“不辛苦,倒是檀监事,在这儿半天了。我听说你还没传膳,随我一道用吧。”傅濯枝说,“锦衣卫和缉事厂的人,让他们换值休息。”

檀韫闻言点头,说:“好,听世子的。”

傅濯枝笑了笑,示意檀韫先出去,“这里边闷,去院里的亭子吃。”

“好。”檀韫转身出去了,是观连忙屁颠颠儿地跟上。

傅濯枝叫了几个番子进殿,把殿内的一班换下去了,说:“照顾好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掉了一根汗毛,你们都有得赔。”

番子们颔首。

“傅鹤宵!”太后拍着扶手起身,“你也要造反吗?”

傅濯枝似笑非笑,“再说一次呢。”

太后自觉失言,“……你是要软禁哀家吗?”

“哪敢?”傅濯枝说,“我是担心太后知道梅阁老下狱的消息,会受不住,特意多加叮嘱。”

“……”太后坐了回去,“下狱?兄长他……怎么会。”

“装什么蒜,梅愈贪了那么多,给慈安宫也孝敬了不少吧?”傅濯枝好心地说,“放心,我和檀监事慢慢吃,给你足够的时间把自己的那一份儿也担心了。”

他转身出去,在廊下瞧见石亭里的檀韫还没动筷,一直瞧着这里,心中杀意瞬间消散,挑眉一笑。

“……”檀韫目若触电,猛地垂下了,捧起空碗挡住脸。

第50章 心意定

亭子里只坐着两人, 四下无人,是观因怕小爷和傅世子会说些不宜外人听的私房话,自以为机灵地端着杌子坐到远处的墙根底下去了。

他走的时候还笑了一声, 颇为意味深长, 檀韫知道这小子心里在想什么,一时略微觉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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