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群亲戚感受到不祥气息,很快逐渐融入人群,金曼曼瞅了林阳一眼,林阳晃了晃手机,“不记得了?常阳捐助着县里的基金呢。”

金曼曼便立刻心领神会了,这件事是林阳一手促成,虽然他也是慷常阳之慨,但毕竟是为县里做了好事,这都是送上门的政绩,给面子也是应该。就算小姨夫没有问题,作为一个正常的社会人,他也应该掂量一下自己做事的分寸了,这之后,至少单妈妈能获得少许清净。

这也是金曼曼唯一能为单修谨做的了,不管他的行为出于什么动机,对金曼曼也的确有救命之恩,金曼曼现在身无分文,没法给钱——单家其实也并不真正缺钱,他们还有好几套房子没卖。林阳愿意帮她出面还这个人情,金曼曼很感激。

“阿姨。”

她有点报丧信的忐忑,不如去见汤老师那样慌张,却也觉得难以开口,金曼曼犹豫了一下,还是在病床边坐下,“其实,小单……的事情,我是清楚的,您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尽管问我——我们要不要换个环境,我扶您出去走走?”

实际上,单妈妈并不一定要住院,只是她办了住院之后,报销、挂水都会更方便而已,毕竟是小城市里的一号人物,这点方便还是有的。金曼曼陪着她把最后一点水挂完,还想张罗着一起去吃顿饭,但单妈妈并不想吃,所以只好作罢,便和她一起去附近的公园里转悠:天气冷了,期末考在即,附近的学生连午休时间都要压榨,这会儿公园里空无一人,很适合谈些私密的话题。

“……所以,也有人推断他可能没死,而是拿着嘉俊的积蓄,用他的渠道去了海外,警方已经往嘉俊的银行发函调明细了,因为是海外的银行,需要时间,或许可以从明细来推断他把现金转去了哪个账户。可能若干年后,小单也会用新的身份回来,你们还是有相见的机会。”

金曼曼只能这么说了,她宽慰的是罪犯的母亲——对单妈妈来说,就算是罪犯也好,服刑也好,不能联络也好,只要小单还活着,哪怕漂泊在海外不知何方,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也总比他彻底下落不明,了无音信要强得多。只要他活着,只要他还活着……总是能够再见的。

单妈妈木然地听着儿子的丰功伟业,没有一丝反应,对于金曼曼介绍小单做Buyer的事情,她没有一句话评价,金曼曼不免也有轻微的尴尬,她退后一步,把林俏让出来,“不知道小单和你说过没有,他的女朋友俏俏……她今天也来了。”

林俏有点紧张地上前,“阿姨。”

她一只手提着一个文件箱,另一只手把羽绒服的下摆抓得旧旧的,“其实,小单那天去赴约以前,见了我一面……”

金曼曼悄无声息地走到林阳身边,和他一起并肩眺望远处的两个女人,林俏和单妈妈正在对话,两个人的脸色都很严肃,也都有些激动,林俏突然提起箱子,很吃力地悬空打开了一条线,让单妈妈看向里头,一阵风吹过,金曼曼听到了哗啦啦的声音,像是有一沓沓的纸张在风中波动。金曼曼的表情僵住了,她看了林阳一眼。

“小单给她的。”林阳说,“俏俏觉得还是转交给他母亲为好——你看,她确实也长大了一点。”

的确,从前的林俏可没有这么舍得,她对金钱的执念,似乎也在巨大的变故中有了一丝松动。金曼曼想,难怪他们要自驾回家,这箱子可过不了安检——“好多个晚上好像这箱子就扔在车里啊。”

“其实数目也不多。你觉得他仓促间能取出多少来?这应该还有一些是他在禅修班那里帮上头收着的现金。”林阳说,“还不够嘉明买一枚胸针的——”

他也叹了口气,“唉!却足以买到小单的三观。”

人类的三观,是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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