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配提到她的名讳,当然……也走不了。”
他像是想起什么,面上的迷茫之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肉眼可见的冷意,一抬手找来守奴说了些什么。
听清他们话中内容的婴宁彻底死了心。
他说:“放进深处,只有戒火才能让她口吐真话。”
被守奴欲伸手拉进深处时,婴宁终于开口。却没说多少话,也没有声嘶力竭,她只是淡淡说:“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从来都不该对谁抱有任何的希冀,这是他们作为器灵的必须要谨记的,是她倏忽了。这是她的选择,后果自然也要她自己来承担。
还记得容昕和眼前之人是好友,曾几何时她好奇于这两者如何能成为好友,如今看来,却是有了答案。
如此冷心冷肺的两位,不是好友反而说不过去。
婴宁不再寄希望于被对方救出来。
她开始想着如何逃出这里。
哪怕没有先例,仍在考虑着逃生之计。她的优势有不少。一是刚进入这里还没有伤及本源,还有挣扎的力气,另一个是朝夕是神剑,能熬住很久,时间很长,她断以大胆地去进行这一切。
*
她不知道的是,晏楚并没有走远。
凝着剑灵至今挺直的背影,他脑中像是被尖锐之物刺了一样。方才面对着她,他甚至感到自己心里有很多要说的话,可一张口时才惊觉说不出话来。
他好像是忘了要说什么。
要不是天戈在他来之前,反复对他说过要小心剑灵的谎话,或许现在的他已经信了对方。
看着那双平静的眼,晏楚胸口的某个位置忽然生出闷意,意识到这一点,青年脸色一变。
是密密麻麻、时不时的揪痛,并非忽然发作的剧痛。
他感到奇怪,但一想到有人正生死不明地躺着,或许再也醒不过来,而如今一个能救她的办法就在眼前,而他等这个机会也等了许久。
要是以往的自己,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可如今是怎么了。
他知道自己失去了部分记忆,却也不过是四百余年而已。
现在的晏楚清楚自己不应有任何迟疑的想法,从始至终,自己留在九重天难道不就是为了寻到救人的法子吗?
怎么到了如今,反而退缩了?
晏楚想不明白,正欲折返追问时,一道信笺出现在他手边。
男人抬手去拆,只看到了一句话。他瞳孔骤然缩了缩,然后便是铺天盖地的慌乱将他包裹。
再也没有的仿徨冲到心间,晏楚不再犹豫,瞬间消失在子午境的入口。
*
英召宫。
床上的少女仍是紧闭双目,但脖颈上的青黑已经蔓延到锁骨处。
一旁小竹正心神不属的照看着床上的人,他有些脑子不清楚,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待他忽然抬头时,一个激灵闪过。
他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仙上,小阿宁呢,你找到她了吗?”
婴宁……是的,他忘了婴宁。
早上阿央来找他时,小竹竟然还犹豫了一会,他突然就不记得对方口中那名叫“婴宁”的是谁了。
是男是女,一概不知,就连长什么模样,也是不知。
但就在晏楚回来的时候,他就突然想起来了。
婴宁和阿央一起走了,可忽然就消失了,他急着去求仙上寻人,没想到却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