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楚低头看向手中的银白色名剑,哪怕被扔进了这么久,上面横亘剑身的红色血线仍旧清晰可见。
他明明蹙着眉,却下意识伸出手从剑身的剑尖抚至剑柄,得到的是朝夕的拒绝。
受不了被如此对待,婴宁喉间泛起恶心的呕吐感,冷声道:“别碰我。”
她说着让他放下,那人却没有如她所愿松手,仍是将剑持在手中。
守奴见仙人如此模样,贴心问道:“仙上可是想将此剑取出?”
他久居子午境,也听说过上一轮万剑冢大开时,出了把惹人垂涎的神剑,可惜神剑已经认了主,正是眼前之人,否则说不定会引来漫天的觊觎与争夺。
守奴等着晏楚发话。毕竟对方才是剑的掌权者,说一不二。他要是不松口,朝夕剑就算被彻底炼化也不会有人敢碰。
火光照在青年的脸上,仍泛着冷白的色泽。
婴宁瞧着对方,心里转过很多想法,最终只沉声问道:“云姑娘那边出事了,对吗?”
她用的是肯定的口吻,云羽绝对出了事,不然她实在想不出任何对方发疯的理由。
是的,在如今的婴宁看来,晏楚就是在发疯。
对本命剑如此无情,连原因都不告知就扔进了子午境,这是何等的残忍和决绝。
晏楚只是皱眉看着她,倒是没有马上否决。
见到对方这副神情,婴宁心里低咒了一声。
她曾经认为,对方虽然表面上待人冷漠,实则接触久了会发现有温和的一面,比如护短。
可这一印象就在前不久全数被打破。
婴宁知道自己的性子,当她赏识一个人的时候,会觉得这个人的缺点也不是不可以忍受。可一旦生出厌恶,便连面子表情也不想多做。
“她受伤不是我能左右的,我并不认为自己有愧于她。”
婴宁说完后稍稍停顿,又接着道:“我只求下凡,若是你还有点良心,那就把答应我的都做到,和我去天碑前解了命契,我会忘记此事,绝不凑到你和云姑娘眼前。”
她的话已足够诚恳。
婴宁也从来没想过,要从对方身上得到什么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甚至还在想,对方对自己曾有恩。毕竟教人识字,便是一个很大的恩情。她看了他的书,了解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新鲜故事,可她不愿也从来不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一切。
“如果你还记得我救过你两次,”婴宁垂下眼,平静道,“就算不带我去天碑,那放我走。我不想以后都要待在这个鬼地方。”
这里满目都是单调如一的红,是她永远也不会喜欢的地方。
只是不知,在得知她消失的消息后,阿央他们如何了。
“说实话,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她自嘲地说了这句话,便不再开口。
晏楚终于在某个瞬间看向她,他眼里闪过思索,却在下一刻被某种坚定之色取代。
“你说的解命契是什么?还有……救过我两回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这句话听的婴宁愣了愣,但也瞬间觉察到不对,一个疯狂的猜测浮上心头,却被迅速地压了下去。
失忆?不对,对方明明像是记得些什么。
晏楚对她说的这些并无记忆,只依稀记得天戈在他面前屡屡提到,眼前小剑灵善变的天性,是个满口谎言的撒谎精。
他今日来这里其实并不是本意,感知到脚下灼热,才恍然发觉自己来了此处。
最开始,晏楚心里满是诧异,以他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