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转身跪伏在地上,查看着柳记谦的情况,“柳先生……柳先生你怎么样,你没有事吧?”
婉襄也弯下腰来,她看见柳记谦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他张开眼睛的同时身体也因为寒冷而不住地战栗起来,婉襄回过头去望向桃实,“去请太医过来。”
柳记谦是她的先祖,她怎能容忍他这样地被人凌/辱。
那图快步上前拦住了桃实,“太医是为嫔以上妃子看诊的官员,谦嫔自己从前是贵人时屡屡越矩,如今还要为这样一个身份地位的匠人劳烦太医么?”
“医者本应为消除天下病痛而努力,为何非要分出三六九等。柳记谦是匠人不错,那图姑姑自己更只是个向主人摇尾乞怜的宫女,不必这样看不起旁人。”
“桃实!”
婉襄几乎是怒吼出声,桃实一把推开拦着她的那图,快步向外跑去。
那图被婉襄怒骂,损伤的自然是熹贵妃的脸面。
但此时她仍旧不紧不慢,有一种久居上位的慵懒,“柳记谦……谦嫔……你实在失之急躁了。”
又要用她的封号做文章。
“失之急躁的人难道不是熹贵妃自己吗?您明面上是要查清楚这桩事,但实际上呢?只怕没有人比您更清楚,为什么柳记谦会出现在鱼跃鸢飞了。”
弘曕如今不过一个月大。
是她刚才想错了,这件事根本就不是冲着婉成来的,而是冲着她来的。
应该出现在鱼跃鸢飞的人是她,婉成不过是个替罪羊。
和以前的所有事情一样,有人布了局,又有人搅局,让局面看起来一滩浑水,每个人都想趁机从中捞出些什么。
熹贵妃顷刻之间就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用她那套着金镶玉护驾的手指指着婉襄。
“谦嫔,血口喷人的根本是你,否则你何故隐瞒字迹,你当真以为本宫不认得你的字么来人,将这个……”
“万岁爷驾到,宁嫔娘娘到!”
太监奸细的嗓音,利落地打断了熹贵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