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说万岁爷的情况并不要紧,只是丹药催发,又急怒攻心,看着凶险而已。”

泪痕未干,恐怕要让人以为是雍正出了什么事。

婉襄连忙取出手帕,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向小顺子道谢,“多谢你了,本宫没有什么。劳烦你将方才这些话带给熹贵妃。”

“嗐。”小顺子笑了笑,似有无限感慨,“您还和奴才说这些……说来当年万岁爷和师傅让奴才给您传话的事情还历历在眼前呢,一转眼都过了这些年了……”

他说完这话,旋即轻轻地打了自己的嘴巴子,“是奴才失言了,您千万别在意。奴才这就走了,您若是有什么吩咐,再唤奴才进来。”

许多人富贵腾达,都是不喜欢旁人再提起自己从前落魄时的光景的。

婉襄也不想解释什么,看着小顺子匆匆出去,还来不及转身,便又见到了苏培盛。

他先伸着头望了一眼床榻上熟睡的雍正,自觉无虞,方才略带傲慢地对婉襄道:“谦嫔娘娘陪了万岁爷一夜,也该休息了。”

“正好熹贵妃娘娘已经过来,请您跟着奴才出去,到偏殿里休息,若是万岁爷或是熹贵妃娘娘有什么事情吩咐,奴才自然来替您通传。”

苏培盛如今当真是毫不掩饰了,他当了太多年太监之中的第一人,如今似乎是没法再像从前一样谦卑下去了。

“万岁爷昨夜完全晕厥之前,钦点了本宫陪伴。如今他还没有醒来,本宫当然也不能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时候离开,苏公公是想要本宫违抗圣意吗?”

昨夜雍正是吐了血的,婉襄第一个跑到他身旁,支撑着他的身体,那血便有一大半洇透了婉襄的龙华巾。

她不想再回忆起来了。

但苏培盛似乎是想要将对她的压制进行到底,“万岁爷的圣意,您向来不违逆么?熹贵妃娘娘的懿旨您倒是违逆多回了,就不怕……”

“狗奴才!”

这一次雍正抓起来的是放在床头的一只陶瓷兔子,是嘉祥更小一些的时候很喜欢的玩具。

不知道雍正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苏培盛吓得立刻跪下去,婉襄也转过身,无奈地行下礼去。

“让熹贵妃滚回她的牡丹台,朕不想再看见她!若是你一心想着熹贵妃,也可以滚到牡丹台中接替福鸣的位置,不必再来伺候朕!”

福鸣是永寿宫的管事太监。

一个妃嫔宫中的,和皇帝身边的御前大总管,苏培盛总不会不知道应该怎么选——婉襄一直以为他是知道的,可这几次的表现看来,他当真是昏了头了。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请熹贵妃离开,奴才这就去……”

雍正的话里给了苏培盛离开的台阶,他立刻就抓住了,脚步匆匆地从内殿之中退了出去。

日色升起来,婉襄一片一片地捡起了那只陶瓷烧成的白兔的碎片,把它们都暂时放在了一旁圆桌上,她到时候要将它补好。

他有好几日没有见过嘉祥了,而她每日都守着嘉祥,总是听她念叨。

“谦嫔。”

他没有再唤她的名字,而是唤他赏赐给她的封号,好像也非要向她展示一番他的倔强。

她准备好的话,好像一下子就都没有用了。像在没有浮力的海里,都沉下去,一瞬间什么都没有。

婉襄决定做好一个“谦嫔”,恭敬地面对着他,低着头,“万岁爷有什么吩咐?”

也不知道是谁更生气,他立刻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婉襄连忙为他倒了一盏热茶,又取了手帕给他,才想起来这手帕她擦过眼泪,他反而愣了愣,再一次问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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