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其他的事。”

“春夜里总嫌房中沉闷,便有时拿着银缸与书籍跑到这长廊里。”

不是说给谁听的,所以只是“我”与“他”。

“玉兰花落的时候是一瓣一瓣的,安静看书的时候它没有声音,但若只是赏花,分明不是种花人,落一瓣也心疼。”

嘉祥用手帕拭去了眼泪,“明年玉兰花开之时,额娘要记得早些去赏花。”

她已经没法来了,只能此时提醒她。

婉襄将这幅画取下来,放进了一旁的炭盆里。

德格下意识地想要阻拦,为嘉祥的眼神阻止。

花开花落自由时,总是花开好,花落的声音和火苗舔舐画卷的声音一样令人不忍听,婉襄背对着炭盆。

“雍正八年的中秋,我不自量力,饮酒多了些,他也就没有陪着其他的妃子赏月。敖汉荷花是你皇玛法的遗泽,又惠及圆明园中的每一个赏花人。”

“第三幅,便是从前住在万字房中的情形。春困夏乏,我睡在你小时候常常睡的那张如意床上。”

欣赏画作,欣赏的根本是回忆。

“有一年他让内务府大臣送了许多盆景过来挑选,你抱着一只黑红玛瑙兔子不肯松手,他却觉得这兔子耳朵太大,看起来有些蠢,不肯叫你留下。”

“他还送过你一只冬青釉的兔子,他离开我的那一年也恰是兔年……”

不上前去打扰,是嘉祥此刻的温柔。

“他喜欢叫人做眼镜,做千里镜,蓬莱州中的流杯亭里便有一只。原本年年端午都可以用来观龙舟竞渡的,不过福海之上的风光,原来也就很好。”

欣赏完一幅,便送一幅到火中,声音连绵不断,恰逢迎着她说完这些话。

“他这个人呢,看着为人再正经严肃不过,其实背地里也喜欢看人笑话。他总说我也是守财奴,便作了这幅画。”

“大雪连绵,新年将至。我戴着他送给我的算盘戒指坐在房中打算盘,似是算出有收成,脸上满满都是快意。”

是雍正十一年年末,雍正于病中作的,那时候婉襄常常出入永寿宫帮熹贵妃算账。

“我第一次见到九花山子,就是雍正八年他万寿节的时候。那时候桃叶还在,领着宫里许多小宫女,小太监玩那些民间孩童玩的玩具。”

“对了,其中有一个宫女,毽子踢得极好的,我还赏了她一块玉佩。后来……后来她做了皇帝的怡嫔,一十一年时也病逝了。”

她不想再回忆下去了。这回忆是她的,也是她的,她只是有时会忘记。

“谢谢。”

嘉祥知道,这谢意并不是对她的。

她也站起来,望着婉襄的背影,“谢谢。”

“你只是借由我的身体出生,诞生的是自己的意志。”

所以不必向她说谢谢。

回首皆幻景,对面是何人?

也所以,回去吧。

那个应该回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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