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自家兄弟,喝到了就行了,明天都有事,且散了吧!”小六死活不让走,又拉又拽,泪眼婆娑。陆青道:“六哥这是怎么了?”卢九使眼色:“心里不痛快呗,喝闷酒,还有个不醉的。”冯立和四侉子打熬不过,借口上厕所,跑了。
原来这蔡小六,从前家里颇有几个钱的,因他爹娘没了,哥嫂贪吝,说是不分家,其实把银钱田产都占了,又寻个借口把他赶出来单住。小六现在衙门当差,攒钱预备将来娶媳妇。因临近过年天气寒冷,又与哥嫂凑在一处,不免受些闲气,此时趁着酒性发作了出来。
喝多了,哭哭笑笑,又自斟酒。卢九拦他,他非要喝不可:“自己出酒钱,凭什么不让我喝?”陆青急道:“都喝啥样了!还喝,越喝越难受!”卢九看劝不住:“算了算了,让他喝吧。”
蔡小六一听,却停住不喝了,仰脸问陆青:“你家三郎什么时候回来?”
陆青没好气答道:“明儿就回来,正月十五,他还能在外头过么?”
蔡小六“呵呵”怪笑了两声:“三郎现在,可成了你们家顶梁柱了。动不动就不着家,去年秋天,俺们叫他吃酒,叫了几次都不到……”
卢九在旁斥道:“用你操心!他家事情多,陆大哥不在,他不得多照看。”
小六不理他,乜斜着眼睛道:“你们哥俩都走了,可是便宜他了,左手抓银子,右手搂娇娘,财色双收,可不美坏了他!”
卢九喝道:“小六,你醉了!”
小六叫道:“我就醉死了,也没人管!累死累活挣几个钱,还叫我哥老婆抠搜去。我那哥只听老婆的,自家亲兄弟不当人待。哪像人家陆大哥,享用够了,给弟弟也分些汁水吃吃。”
陆青听这话不像,不由生气:“六哥醉了,说的什么话!”
卢九道:“你听他呢,多吃了几口黄汤,满嘴胡咧咧!”
蔡小六抻着脖子叫道:“我醉什么?除了我,就没个明白人!我是没人三郎那等好命,怕谁知道呢?人家姓陆的兄弟,才真是一门子骨肉,就好的穿一条裤子,谁能怎地?”
卢九甩手给他一个脖耧儿,斥道:“胡说些什么,你是皮痒,找挨抽不是?”
蔡小六红着眼睛笑道:“九哥你好心肠,我只看笑话,污七八糟烂事儿,哪个看得上眼!”
陆青莫名其妙,怒道:“你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卢九道:“他吃醉了放屁!你理他怎地,快散了散了吧。”拉着蔡小六走,小六还不愿走,嘴里咕咕哝哝,被卢九硬拽着去了。
陆青往家走,一路生气,心说:“今日这酒,却喝的恁晦气!”往路旁树上踢了一脚,疼得抱脚打了个转圈,才把气消了。
回到家,见母亲和哥哥坐在明间说话。陆母让陆玄明晚带秀儿去街上看灯,说道:“明儿你就在家住吧。秀儿长这么大,你还没领着去哪儿玩过,衡丫头整天带孩子,也不得出门。把杏儿也带上,孩子累了好让她抱,你带她们好生逛逛。”
陆玄本打算明日和盼盼一块看灯的,听母亲如此说,不敢违拗,只得应喏了。陆母看出他不情愿,不悦道:“你一会回去了,就告诉说,是我让你这么着的。看有什么说法不。”
陆玄忙陪笑:“看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