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盼一时气噎, 向莹儿道:“看他是个伶俐人儿, 不想竟如此胆小!”
莹儿也觉奇怪, 想了想,说:“要是真胆小, 就不该有前日的事了。原先大爷不也动不动就走的?真有急事也说不定, 小娘耐烦些,过两天一定来的。我不信他能抛下小娘。”
看看又过一晚, 盼盼就有些焦躁起来。反被莹儿笑道:“小娘是怎么了,恁沉不住气,我看前时他魂儿也掉了!小娘放心,只要回,一刻不到就得来。多等一天, 我也服了他有志气!”
说得盼盼也笑了:“你这坏丫头!是不是那日给你送帕子, 你就吃定他想头了!”
莹儿道:“帕子事小, 可见他心里什么不清楚?我敢打赌,不是明天就是后天,只要回县里,一准儿就来!”这日黄昏时分, 外面叩门声响, 文权来了。
莹儿放他进来, 关好了门,回身说道:“还以为少爷从此不登俺家门了呢!刚小娘还说, 天晚了,不叫给人开门,我这可是担着不是哩!”
文权笑道:“好莹儿,多谢你。这两天我去城里了,铺子里有急事。这不是刚回来,就赶着过来了。”
原来文权心里纷乱,想着去城里平复一下,却怎耐得住情思如火!身在铺子里,心却不在,魂不守舍,早给自己想下千万个理由,要回来盼盼身边。昨天往街上走走,给盼盼买了一对金寿字簪子,给莹儿买了一副金三事儿。今日一早,跟伙计说会朋友,晚些家去。却雇了车悄悄回县城,直接就来了这里。
进了屋,将东西都交付了,莹儿乐得拜谢不迭,盼盼心中欢喜,面上却不露声色,只问他吃饭了没,吩咐莹儿烧水洗浴。当晚文权住下,二人缱绻绸缪,欢娱不尽。
直到次日午后,文权依依离开。走前留下五两银子,说道:“本想买一套时新衣裳给姐姐,只怕哥来家看见了问。”
盼盼温柔一笑:“不劳买什么,你有这份心就是了。当初过来时,东西都装在箱子里,你哥哥也不曾留心看过,他不知我有什么衣裳首饰。”
文权回到家,只说才从城里回来。捎带了两方绣花点翠汗巾儿给菊芳。菊芳自是欢喜,哪知他瞒天过海做下这些事!
自此文权但凡有机会,或是一早一晚,或是借口去应天,实际上迟发早归,却来盼盼处欢会。为避人耳目,多从院子后角门行走,那里原是一条暗巷,少有人知。若是从大门来,便同着来福大方来去,纵有人看见也不疑他。那来福叫他窝盘住了,得了银钱好处,替他遮掩,往来传递消息,瞒的家里外头一字不知。
单表八月十七是盼盼生日,二人早计议过了。中秋节一完,文权借口去看铺子,一早出了门,却叫来福雇了一乘轿子,接盼盼和莹儿出门。文权在半路接着,直走到东南十里地外集镇上,打发了轿子,换雇一辆马车,神不知鬼不觉,三个人一起到了宋州城。
将盼盼二人安顿在客店里,文权往铺子里露个脸,只说会朋友,却与盼盼城中四处游玩,欢爱同宿。夜市上盼盼看中一对吊屏,绣画的貂蝉拜月、杨妃扑蝶,文权二话不说与她买了下来。如此待了三天原路返回。两人感情日笃,难舍难分。
文权因为心情欢愉,对菊芳也颇有耐心,下气说些绵软话,时常给她买吃的玩的,穿的戴的。哄得老婆开心,就不啰唣他。廷玺和陆婶见他外事勤谨,屋里和睦,亦是宽慰。
待菊芳临盆,老实在家待了几天。孩子夜里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