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两口心疼儿子,就赶他去看铺子,理货清账,实则是叫他去散心。这一日,文权借口去城里,却来了盼盼处。正在两情浓时,小厮来福跑来报:“大爷来到城里了!刚遣人捎信,教家里去人呢!”
文权慌了,连夜要走。盼盼道:“你忙什么!这时候去,便是半夜到了,不惹人疑?”教他挨到凌晨动身,谎说朋友拉住吃酒,在外歇了一夜。陆玄也没疑心,就将此事抹过去了。
后来陆玄来家,文权不好交代行藏,又怕撞见,难得来与盼盼会面。就来了也不敢过夜,只是片时,聊解相思之情罢了。不想某日却被蔡小六看见,和卢九一块把他找了去。
起初文权抵死不承认。小六道:“是我亲眼见的,咱们打小一起长大,不成无中生有诬赖你?看多年兄弟份上,才找你明说,换了别人,不诈你一笔好银子,再叫你身败名裂,又是什么难事!”
文权这才低下头,不言语了。
卢九连骂带劝,说了他半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听哥哥话,赶紧把贱人丢开,保全自家体面,为时不晚!我在衙门这些年,见的事多去了,自古赌者近盗,淫者近杀,你不住手,往后非出大事不可!”
一席话说的文权做声不得。从那日不敢再去见盼盼,路过北街也绕着走。
却说盼盼起初只是孤寂难耐,才与文权勾连,欢好一段时日后,这文权小意殷勤,言语奉承,又懂风情,行动风流,银钱出手大方,讨得妇人满心欢喜,比从前张均还胜几分。一颗心早都搁在他身上,与陆玄离心离德了。忽地文权长时不来,又无音信,不知何故,打发来福去找,不是去应天了,就是没空。盼盼不免害了相思之病,烦躁起来。对莹儿道:“这是怎么了?通没个声音,又不曾得罪他,难道厌弃了?从此撂开手了不成?”
莹儿道:“想是年跟前事多,大爷又在左右,得不着机会。”又道:“不来就不来吧,往后总会来的。这事虽然做的机密,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保不准出来甚风言风语,让大爷听见了,定然不依,那也是个狠心的人哩!”
盼盼恨道:“这男人,哪有个心不狠的!就是张均那样,还不是一去再没消息了?本来他胆子就小,现在家里老婆又轻省了,看这样,是要抛闪开,从此不来了。我这双眼睛,竟是瞎了!看不出竟是这等薄情的人……”说着,禁不住滚下泪来。
莹儿劝道:“小娘就动了真心,也要忍耐些,别让大爷看出什么。等过了年节这阵子,大爷出门去了,我再去找他。前时与小娘好的那等山盟海誓,不信就能这么放下了。”
盼盼道:“见面三分情。他总不来,日子一长,再厚的情也淡了。我动不动真心不打紧,却不能叫他负心。就是要分,也得是我跟他分,三不知的,就把人丢了,叫人怎咽下这口气!当初好的时候,尽着他受用,如今想撂开就撂开,说不理就把我不理了,撇得一身干净,还做他的好兄弟去,天下哪有这等便宜事!”
莹儿一再相劝,怎奈盼盼经过张均、陆玄之后,十分中意文权,于他用情甚深,无论如何舍不得,朝思暮想,只要见他。看看过了年,那日恰逢陆玄说起家事,妇人就出主意,叫他请两个弟弟吃酒,其实存心要见文权一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