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一甩胳膊,叫道:“给我滚远点儿!你算老几?管我!”文权笑骂道:“你个臭小子,喝成什么了,连我都不认得了,没大没小的东西!”
陆青大怒,逞着酒气上前,当胸推了一把,骂道:“我没大没小?你是个什么玩意儿,我与你论大论小!”
文权不提防,被他推了个趔趄,不觉着恼,伸手往他脖颈上抽了一巴掌:“没见你喝多少,怎成个混账了?跟我也动起手来!”
那陆青登时立起眉来,高声叫道:“就你个没人伦、偷鸡摸狗的畜生,也敢打我!”一巴掌抡在文权脸上,跟着扑上去,就将撂倒了,两个滚打在一处。
冯立几人还未走远,听见动静回头瞅,看当街打作一团,慌忙过来拉劝。好不容易扯开了,把文权从地上扶架起来,只见鼻青脸肿,嘴角也流血了,眼眶处着了一拳,又红又肿像个桃子……
原来文权听说“没人伦、偷鸡摸狗”的话,又见陆青眼里冒火,脑袋里“轰”的一响,已知缘故了。因此白挨了一顿暴打,作声不得。
众人不知如何是好。落后冯立和四侉子扶着文权,送到陆家门口,交给进宝,紧忙溜了。
进宝送少爷回屋,菊芳一见目瞪口呆,放声大哭。陆婶忙的赶过来,看儿子惨样儿,又是着急,又是生气,一头叫小厮进喜去请医生,一头问文权:“这可了不得了,是哪个没天理的,下这般狠手?”叨叨只要告官。
文权忍着疼痛:“没事,都是皮外伤,过几日就好了。几个朋友喝醉酒,玩儿恼了,打了一架,告官做什么。”
菊芳哭骂道:“都是什么狐朋狗友!早叫你别跟他们来往,总不听!弄成这样,分明是土匪强盗,难不成哪天打死了,你还认做朋友?”
陆婶听的刺心,斥道:“这说的什么话!男人都这样了,不说安慰着些,还歪派他!”菊芳不敢回嘴,嘟噜着脸。
陆婶叫了进宝来,喝问:“你跟着出去的,怎么自己先回来了?他跟什么人吃的酒?跟谁打起来,快说!不然先打你一顿好的!”
吓得进宝跪地磕头,告道:“原是去做茶会,回来时,遇到冯立和陈四侉子,拉了少爷去熙春楼吃酒,刚也是他俩送回来的。小人没来得及回身,他俩就跑了。并不知少爷跟谁打架。少爷半道就叫小的先回了,实不知后面的事。”
陆母听这边吵嚷声音,从小门走过来,看见文权也吓了一跳,说该报官。文权无论如何不叫报官,问他是谁干的,又不说,只说没事,过两天就好……正闹乱着,医生来了,望闻诊治,不在话下。
却说陆青又跟人去茶坊里坐了坐,晚些回来,家里因西院乱纷纷,都顾不上理他,谁也没想到竟是他打的!唯独那来福小厮有过一回了,身上伤还没好利索,见陆青又是喝了酒到家,吓得手脚冰凉,一劲儿央告来庆:“哥可怜则个,要是二少爷问,帮忙答应着点儿…”
如此这般,一宿晚景不提。
第二天,陆玄从外面回来,街上遇到金押司,听说了陆青和文权打架的事。心下狐疑:“他俩怎地打起来,莫不押司看错了?”
匆匆到家,进门就问来福:“二郎在哪呢,做什么呢?”小厮答说在家:“二少爷吃过饭,就去屋里睡着了。”
陆母一见他回来,便说:“也不知怎的,文权昨天喝酒,被人打了恁一顿,通身不像个模样。你婶娘只要报官,问他谁打的,又不说!你叔又不在家,你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