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钰笑了笑:“本来是没他什么事,叫去只是问问。谁知到了衙门,有人举发他店里卖假古鼎,就和这个案子掺和在一块了。顾先生说,刘县尹也知道他是冤枉的,案犯一总审问关押,忙着顾那件大案子,懒得管他。既是咱家门下人,答应把他摘出来,准赎,我刚叫人陪采蘋回去筹钱了。”
蒋毅思忖说道:“这才几天功夫,朝廷反应这么快,说明事情不是从这边物件上起的,是从京里人事上起的,抓逃奴也不是偶然,早就寻踪码迹了。”
蒋钰道:“爹说的正是,秦家这案子,小不了。既然已经封控,接着就是抄捡,人事物品、来往书札,都要查,还不知查到什么,不知要牵扯多少人。”
蒋毅沉吟道:“虽然咱们跟秦家没甚来往,也要警醒些,听着各方消息。”蒋钰应喏了。如此这般,父子三人议论了一场,后来秦家这案子果然是惊天大案,牵涉甚广,留待后续再表。
采蘋的丈夫张万里判罪纳赎,将家里钱财使了干净,刚抖落出一条命来。后来将房产也变卖了,在金陵城边买了一处小房子,做个小本生意过活。
预知后事,且看下回。
第三十七回(上)
【伙伴戏嬉蹴鞠场】
上回说到蒋毅应允了向周太公提亲, 蒋铭欢天喜地,全家都为他高兴,此情暂且不表。
话分两头,却说宋州真源县陆家, 东院这边, 年前新买了两个丫头, 一个大丫头取名金莺, 服侍陆母,一个小的才十三岁, 叫杏儿, 派给了叶衡支应。叶衡就带她学做屋里洒扫,哄秀儿玩耍。
另有夫妻两口儿, 是陆玄生意上朋友荐来的,因他先前主家败落了,没了去处。男的叫来庆,二十五六岁,身强力壮, 媳妇叫惠香, 生的五短身材, 白净脸,见人话不多。陆玄见两个样貌朴实干净,手脚利落,便收了靠身文书, 把原来老张头住的两间偏厦给他俩居住。老张头年岁大了, 搬去东南角厢房和来福住一块, 好让小厮夜里照应他。
那惠香造得一手好汤水,就教在厨房上灶。自此叶妈只陪着陆母起坐, 不做粗使活计了。陆母吩咐,丫头小厮都唤她作叶妈妈,把叶衡唤作衡姑娘。
再说西院,文权和菊芳生了个女儿,那小孩子不知怎地睡颠倒了,白日里睡着不醒,夜里却总是哭闹,搅得全家不能安眠。菊芳本是在富庶人家长大的,打小娇养惯了,自己还是小孩子心性,忽然间做了母亲,手足无措,孩子一哭,她先焦躁起来,催促责怨奶娘,和丈夫耷拉脸子,两口子三天两头闹气。
文权是纨绔性儿,哪里理会得这个,烦的不了。就惦着往宋州铺子跑,说是去照应买卖,其实是躲清静。菊芳拘不住他,免不了啼哭埋怨。陆婶弹压不住,又怕廷玺烦恼,只是骂儿子……乱了一阵,文权学乖了,每次从外头回来,买些吃喝穿戴的给老婆,小心贴服,下气哄着她。小两口儿面上消停了些。廷玺和陆婶听不见吵闹,便觉省心。
菊芳看东院新添了不少人手,想再雇一个奶娘,撺掇文权跟娘说了。陆婶嗔道:“那怎么行?两个人干一样事,还不互相攀靠?到时候更乱了!”
把春燕和奶娘叫去跟前说了一通,又把自己房里丫头巧鹃指派过来,在文权屋外伺候。菊芳也就不吭声了。
过年时,自然也是喜气洋洋,忙忙碌碌,扫尘送旧,爆竹迎新。大年初一这天,大小上下穿戴一新,依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