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铭苦笑道:“行了别哭了,还没哭够,你哪来那么多眼泪。”又道:“没事儿,我好些了,过两天就都好了。”
允中道:“哥想吃什么,告诉我一声,我叫厨房做去,或叫他们外头买去。”蒋铭道:“待我想起来,就跟你说。”笑了笑:“今儿你过生日,我也没什么好礼送你。”允中:“哥说什么呢。”
把刚才蒋钰的话告诉了一遍:“不知怎么,那王知寨被人刺杀了,二哥知道么?”
蒋铭道:“我也是才知道,昨儿在湖亭吃饭,碰见窦宪和他妹子,都与我说了。”允中这才恍然:“我说的呢,哥一回来,就知道是这事儿。他们怎么样?”……
说了会儿话,怕累着哥哥,告辞出来。
回到房中,萝月一眼就看见他腰间的玉佩:“是老爷赏的么?”允中点头:“是,拿下来吧,你替我好生收着”。
萝月道:“那会儿你刚出门,琥珀姐姐就来了,二少爷送了两管笔来。”拿给允中看。允中道:“我刚从二哥那边来,他怎么没说?”看了两眼:“先放着吧。”让翠墨收去了。
萝月悄声道:“琥珀姐姐哭的眼睛肿肿的。我问她,二少爷怎么样了,她说,昨晚大少爷打发潮音送了药去,用了,今儿已是见好了。”
允中“嗯”一声,看萝月要说不说的样儿,因说道:“你一定想问昨天的事,别问了,不是什么好事。”
萝月“哦”了一声,低声自语:“自我来这些年,没见过老爷这样动怒……”
允中问:“你听说什么了?”萝月摇头:“没听说什么,连瑞香都说不知道,只说连大爷都有了不是,从来也没见过的。”
允中坐下,叹气道:“这件事,也不是不能告诉你,可你知道了,她们要问,你不说,岂不得罪人?要是说了,难保口耳相传,私下议论,让太太或是大嫂听见了,又是事儿。所以,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实话告诉你,昨天,要不是二哥把错儿都揽下了,大哥劝着,我恐怕也要受些责罚呢。”
萝月便不再问了,替他解下玉佩,两个凑一起赏看了一会。萝月道:“这是稀罕宝贝,可见老爷太太疼你。”允中点点头,笑了:“回头你打个络子,把它络上。”萝月:“要打什么色的呢?”允中道:“你看吧,这个玉色,配什么色都好看,只是艳色怕显俗气,又不能太扎眼,还是松绿或者石青吧。”
又去书房捣鼓了一会儿印章,思忖起蒋毅的话,发了半日呆,叫萝月把那六经语孟的书收拾出来,用心看去,不提。
转眼数日。允中每天过来看望二哥。蒋铭的伤渐渐好了,这天到上房请安,蒋毅脸上一丝笑也没有,只命他:“好生温书,回头查问你!”蒋铭喏喏而退,心里郁闷,也只好自怨自艾罢了。记挂云贞,却愁出不去门,又没别的事情做,只得读书写字权当消遣。
眨眼到了中秋这天,从早起薄云遮日,及至傍晚,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因蒋毅没什么兴致,白氏这阵子又有些身体不适,家中少了蒋锦,兰芝本来有蒋毅在场就拘束,又因禧儿午后有些发热,挂念着,愈发形容肃静。蒋铭和允中哥两个,一来没心思,二来还在看父兄脸色,也不敢说笑。是以这个中秋节过的甚是寡淡无味,就连禥儿都比平时安静许多。一家人吃了晚饭就散了,蒋钰陪着父亲去书房说了会儿话。
这雨直下了一夜,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天亮了才住。蒋铭思念云贞,整晚上没睡好。寻思道:“看这情形,不要说重阳,只怕到了冬至也出不了门,原说好了去看她,忽然不去,岂不让她担心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