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宪走近前来,抱了抱拳,笑道:“是他们叫我来的,怕你想不开。”
丽娘一怔,心道:“也不知他何时来的,看了我多久了。”也不理窦宪,回身往来路上走去。
窦宪一旁跟随走来。丽娘道:“你跟着我做什么!我想开想不开,与你什么相干!”见窦宪不答,还跟着,就将一拳打了过来,窦宪闪身避过了,笑道:“娘子须讲道理!我自要回去,你走你的,我走我的,难道你走这路,我就不能走了?”
丽娘语塞,转头继续往前走,窦宪仍是跟上来。说道:“就是不相干,我也是一片好心,你又何必恼我呢?”
丽娘不理他,只顾往前走,窦宪相随走了十几步,笑说道:“其实我也知道,你不会蠢到那个地步,别人不好,又不是你做错了什么事,你死做什么?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丽娘知道他是劝自己,心中略觉舒缓,口里仍忿恨道:“我什么没做错?我瞎了眼睛,错认了人!又傻,信了人骗我的话,把自己害成这个样儿,又叫人说不是好妇人,人人都笑我,这还不该死么!”
窦宪噗地一声笑了:“这是你自家的事,管别人说什么!既是错认了,错信了,换个人也罢了,还值当去死的?要是这样就该死,普天之下,怕是要死的没人啦!”
丽娘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想说朝三暮四水性杨花之类的词语,又觉不恰当,改口道:“夫妻是伦常大礼,岂是说换就能换的!”
窦宪道:“我又没说随意更换,不是你说的,认错信错了么?夫妻又不是父母,血脉关联换不了的,既是错了,怎地就不能换换了?”
丽娘一听不由笑了,嗔道:“胡言乱语!你又不是女人,顺嘴胡说些什么!”脚下没停,步子却放缓了些。
窦宪笑道:“我虽然不是女人,可我家里有娘亲,有姐姐妹妹。我常听我娘与她们说,女子是尊贵身子,要爱惜自己才是。女人最傻就是为了别人不好,反糟蹋自己的身子,更不能为了和人置气,拿自己性命当儿戏。”
丽娘听见这话,蓦然站住了脚步,想了想,没言语,又接着往前走。走了一段又停了,向窦宪说道:“你回去吧,我要回家了。你放心,我才不会死,我才没有那么傻呢!”说毕笑了笑,转身加快脚步,一径去了。
窦宪回到厅上,几人正围桌吃茶。蒋铭问:“怎样?嫂夫人回去了没?”窦宪道:“嫂夫人先走错了路,往河边去了。我只远远看着,看她在栏杆那里站了站,后来寻着路,往外头走了,想是回家去了。”
向武继明道:“武兄放心吧。”继明:“辛苦窦兄了。”又吃了一会儿茶。钱丰命厨下做了几碗汤饼端来,众人吃毕散了。
回到家时,天已然黑了。兄弟俩先送窦宪到客房,又去上房露个面,各自回屋歇息。
只说允中换衣洗漱了,歪在床上出神。萝月过来道:“今儿你忙了一天,累了。早些歇着吧。”移开灯,要给他放下床帐来。允中拦道:“不忙,是有些乏了,却睡不着,你坐这儿咱们说会儿话。”萝月就在一旁坐下了。
允中便问:“你今儿都做什么了?”萝月含笑答:“也没做什么。那会儿琥珀姐姐来了,坐了一会儿去了。”允中道:“与你说什么了,她现在忙着替二哥准备行李吧?”
萝月点了点头,轻声道:“二爷要出远门,说这次出去时间长,她心里难受,过来跟我坐了坐,我也不知怎么开解,只说些话给她宽心罢了。”
允中叹了一声:“也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