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铭听他话里有话,想了一想,点头笑道:“统领说的有理,边防的确得靠武职的本事,要不是统领治军有方,英明神武,石州也不能这么太平。统领真可谓劳苦功高,蒋某得好好与你吃几杯才行!”
当下推杯换盏,吃喝起来。汪殿成刚刚占了上风,心中得意,话也多了,声儿也愈发高了。蒋铭却少说话,只听他们几个谈论,或是卖弄各人以往英雄经历。
忽提起了刘彦辉,汪殿成问道:“制使从前认识刘大人么?”蒋铭摇了摇头:“未曾谋过面。”
汪殿成笑道:“这位刘大人,好玩的很,倒是个聪明人,就是身子太娇弱了,去年冬天来了一股流寇,城下抢劫财物。我命人下去捉拿,同刘大人一块在城墙上看他们厮杀,后来下城墙,刘大人脚软的路也走不动,脸也白了,还是着人背着才下来的。”说毕,和三个副将一起,都笑起来。
蒋铭淡淡笑了笑:“从前不认识刘大人,来时路上倒是碰见了,刘爷病的不轻,话也说不出一句。他身子弱,想是耐不得边关苦寒气候。”汪殿成道:“那也是,”牛、陈二人都点头附和。
却见汪岐在旁“嗨”了一声,接话道:“刘大人不是身子娇弱,是胆儿太小,吓得脚软了。统领还记得不,前年我去太原城押运粮草,有个文职的参军跟着办差,那人身子倒是挺好,人也年轻,谁知道上碰见一股党项兵抢粮,叫我们给杀跑了,那参军离着老远,只在马上趴伏着,等到了衙门前下马,才发现……才发现小厮吓得尿了裤子了!”说毕哈哈大笑,汪殿成几个也跟着笑起来。
陈智勇看蒋铭不动声色,住了笑说:“俺们军中粗人讲话,蒋大人请莫见怪。”
蒋铭哼笑一声,摇了摇头,把身子向后一靠,歇靠在椅背上。说道:“没见过刀枪的书生,本来胆子就小,头一回遇见这样,也是难免。刚我在上头看着,三位将军骁勇善战,想必武艺高强,都是久经战阵的了?”
汪殿成道:“他们三个本事都还不弱,任谁也能独当一面,要不说呢,虽是上下级,我只当他们兄弟一般!”
陈智勇和牛广赟忙都道:“统领过誉了,末将如何敢当,战场厮杀原是末将们本分。”
独汪岐大喇喇地靠在椅背上,笑说道:“本分是不差,制使大人不知,这军中人也不一样,京里的官兵吃香喝辣,却安安稳稳,有没有本事各人知道罢了,只我们守边的命苦,不定啥时候敌贼来了,就得玩命儿!要是没些本领,怎么混到今天!”
蒋铭拍手笑道:“汪将军说的实在话!蒋某在家时,最喜欢看人耍刀弄棒,见了本事高强的,心里就禁不住钦敬,”指门口李劲道:“所以我叫他也跟人学练了两年功夫,正不知学的怎么样。今儿天气不错,统领也高兴。不如就让他与汪将军练练手,指教他几招,也给咱们助助酒兴,统领以为如何?”
话一出口,众人都不笑了。汪岐想推脱,拿眼看汪殿成。汪殿成却没推辞,你道为何:一来话说到这儿了;二来蒋铭毕竟是监军,认真起来,他出口的话也可算是军令;三来汪殿成心里想:听他说话,这随从未见得有甚真本事,就算会几下子,汪岐也不至输了。便道:“大人既有此意,让他俩练练何妨!”向汪岐道:“你当心些,别伤着这位小哥!
李劲听说,早踏进来一步,向汪岐抱拳拱手道:“汪将军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