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毅笑了笑:“先生说没事,他身子强健,近来是路途奔波,劳累了,加上悲恸逆了气血,现在淤血排出来,吃个调养的方,将息一阵就好了。”
白氏这才一颗心落地,不由得道:“这就好了,菩萨保佑!可不能再出事了。”蒋铭笑说道:“我就说是吧,母亲不信,又担心。”
蒋毅瞪了他一眼:“要让你母亲安心,就管好你自己!父母唯其疾之忧,都是做官的人了,这个道理还不懂么?”蒋铭低下头,不言语了。
于是都松了口气,嘱咐蒋铭好好歇着,老两口走了。午后允中拿药过来,交代丫头们熬药。进屋来看哥哥,却见蒋铭在书房里翻看橱架。
允中笑道:“哥又找什么呢,让她们找去,你得多歇歇,别再劳累着了。”
蒋铭淡淡一笑:“也没找什么,看看以前的东西,又不让我出去,好好的,总在床上待着像什么样?你来了正好,陪我说说话。”
喊琥珀倒茶。允中道:“我来倒茶吧,琥珀姐姐现在忙的很,刚才我看见陈嫂子来,找她说话去了。”
原来自从蒋钰出了事,兰芝悲伤不能理事,许多家务交给陈全的媳妇,也就是兰芝带来的陪房小鸾,和琥珀两个人一同料理。
允中倒了茶坐下来:“哥回来就好了。家里总算有了和缓气,这段日子,全家悲痛,大嫂就不用说了,父亲母亲也相继生病,其实就是伤心的过,外头人虽是来安慰,见面又免不了难过。你回来就好了,父亲母亲脸色明显好看多了,家中大小都好似有了主心骨……”
说着顿住,苦笑了一下:“其实是我有了主心骨,再这么下去,我也快要扛不住了。”
蒋铭听他说,一边仔细端详,见他眉目之间舒展,俊秀之外,又平添了两分镇定刚毅神情,端底是一副成年男子气度了。吃了口茶,点头道:“这我料到了,所以一路赶着回来,这半年诚是不易,辛苦你了。”
允中嘴角又掠过一丝苦笑:“辛苦算不得什么,我只恨自己没能耐,要不是贼把我劫持了去,大哥也不至于……”说着看了蒋铭一眼,眼底泛起一层泪光,少顷平复了下去。
蒋铭将心比心,知道他心里内疚,安慰道:“这怎么能怪你呢,只怪奸贼恶毒,他们目标是大哥,如果不是劫持了你,也会想别的计策。事情发生了,不是由得哪个,自家骨肉兄弟,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嘴上这么说,却触着自己心里的痛,转话题道:“如今家里外头这些事,怎么料理的?”
允中答道:“现在还好,这两个月,我慢慢学着接手处理。外面有陈升和顾先生,家里陈嫂子和琥珀姐姐管着,陈安和陈全里外联络。有什么不能决断的,内事请问大嫂,外事我会问父亲。”
细细告诉了一番。说道:“原来我只知道玩,并不知道一个家有这么多冗杂,外头又有生意铺子,来来往往,实在得有个好人打理才行,忙得脚不沾地时候也有的。”
蒋铭道:“是这样,要不平时大哥大嫂整日忙碌,父亲母亲也都倚重他们。”
允中道:“这次出事,更看出大嫂是个刚强不过的人,遇着这么大的变故,陈升那日报信进来,父亲就昏倒了,当时情景,真是一言难尽。大嫂先是痛不欲生,后来倒是扎挣起来,硬撑着安抚孩子们,又劝慰二老,说《孝经》上的话,教民无以死伤生,毁不灭性。大哥既是去了,余下一大家子人还要过日子,劝慰父亲母亲看在孩子份上,保重身体,也好使大哥在九泉之下瞑目…”
“断七发丧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