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陪笑说道:“虽然他是我的本家,我也得摸着良心说话。那时他想让儿子来铺子学徒,老爷虽是没答应,还是另租了他家一块好田地,又没收租,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他穷家养娇子,旁人有什么法儿!前儿我跟他说了,老爷还是念着过去情分,只是现今大少爷没了,没心思管外面的事,如今家务都是三少爷打理,恐怕也难分身管这事。他也说了许多后悔的话,说这些年不来亲近,是他错了。他也是要强。我说,并没人看低你,你跟谁要什么强呢!”
蒋毅无奈笑笑:“他若真要强,就该好好教导孩子,不管从文从武,好立身立业,哪怕做个田舍农人,也能平安度日。现下惹出祸,又来求人,算什么!”
蒋铭听说是这事,就把去岁秋天陈坚到老宅送犀角带的事讲了,冷笑道:“怪不得他要贿赂我,嘴上说没事,眼神里透着有事!亏得我没收他礼,不然,这会儿倒不知该怎么答对他了。”
允中也回想起来:“去年我刚接手家里事务,陈升哥说,就在叛乱发作头几天,陈坚托他跟大哥说想跟咱家合伙做生意,大哥当时未置可否,后来这事也就晃过去了,不知说的什么生意。”
陈安道:“这事我知道,他先找的我,说是有一批官货滞压在路上,要低价处置,他得了消息……我看他年小的人,思量事情没轻重,话也说的没谱,就没理会。后来他不死心,又与陈升说了。”
蒋铭道:“上回见他,他说他和方家搭伙做买卖,也不知是真的合伙,还是给人做伙计掌柜,那方大户是出了名的为人刻薄,平白能跟他合伙?要是合伙,他的本钱又从哪来?这陈坚不像是个厚道的人,与方家凑一起,两个倒是看对眼了。只是小巫见大巫,遇到事,他恐怕算计不过方家!”
陈安叹道:“二少爷说的是。我也说过陈双,奈何他护短,说多了反怪我多事。这次陈坚犯案,就是从方大户起的,方家推介他和孙廉广合伙做丝绸买卖,却不知道为什么,到头来,孙方两家都告他欺诈,又牵涉把孙家的老店拿去典当了,杀人未遂!问陈双,根本不知儿子在外做什么,糊里糊涂,两家如今都赶着陈双要债呢!”
蒋毅说道:“人莫知其子之恶,莫知其苗之硕。听上去案由不小,你们查查,要是可恕,使我名帖给他说个情,要是真犯下了伤天害理的事,也只能由他去了。”
兄弟俩应喏出来。允中道:“哥说这事怎么查?要去见大尹么?”
蒋铭一笑:“你去想办法吧,如今是你管家,问我做什么!”说着往前走,允中跟上陪笑道:“我没头绪,再说我与大尹府里也不熟,怎么办才好,哥教教我呗。”
蒋铭停住脚步,笑道:“你没明白爹的意思么,他都不想管。再说案由还不清楚,见大尹做什么?你去找陈升,让他先查案由,怎么处再说。”
允中就乐了:“好我知道了!”使陈升去衙门打问,没两天全查清楚了:原来陈坚经方大户推荐,到孙廉广家缎子铺做账房。那孙廉广只要出名,心思全在沽名钓誉上,哪里管生意?全托给原先一个掌柜的。这掌柜就和陈坚勾连,做了真假两本账,假账给孙廉广看,真银俩人吞了。陈坚得了好处,越干越胆大,又通过掌柜笼络了孙廉广头巾店的伙计,头巾买卖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