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言尽于此。作为大夫,还是难以看见病人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腿的康复需得日日锻炼,常常注意。他伪装多年,再假也有几分真。何必强撑。
“要喝些茶么?”徐清越略过了她的怜悯,“新到的春茶。”
“不敢再喝徐五郎的东西了。”
姜馥莹的声音带着淡而又淡的笑,轻到几乎听不出,“已然让人受尽了折磨。怕了。”
“原本还想留你用膳的。”
徐清越看向她,如琥珀的双眼在日光下带着点点光亮:“知晓你要来,让人备了你爱用的菜。这下看来你定然也不会在此用膳。”
姜馥莹一笑,“总得长长记性。”
日影疏淡,树影摇晃。
不大的院落,徐清越站在屋前,看着院中的女子。
“马蹄印在这儿,不会错!”
“……往那边去了!”
姜馥莹心如擂鼓,目光紧紧盯着上方。
两人滚落的地方是个不算太陡的长坡,幸而春日草木繁盛,天色又阴了下来,视线不算太清晰。
也是姜馥莹在孝中,穿得衣服不似雁城中娘子时兴的那些花花绿绿,素色的衣衫隐没在草色之下,瞧着并不明显。
她矮身爬在祁长渊的身上,用身子遮盖住他,散落的发丝垂落在男人的脸侧,带来冰冰凉凉的痒。
“唔……”
察觉到身|下之人的苏醒,姜馥莹吓得手一抖,一把捂住了男人的唇。
目光紧紧盯着他方睁开的眼瞳,皱着眉摇了摇头。
她小心指了指上方,人声还未完全远离。
距离极近,姜馥莹小心屏息,但呼吸很长,每每呼气吸气,都谨慎地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却不想这温热的、带着一点潮湿的气息一点点喷洒在男人的眼睫、肌肤之上,带起一点小小的战栗。
冰凉的发丝钻入他的领口,祁长渊动了动,换来姜馥莹瞪大的双眼。
……她甚至双手按住了他的唇。
柔软的掌心紧贴着唇瓣,她的味道完完全全地钻入鼻腔。她在害怕,手在颤抖,手心还有着冷汗。
他是第一次这样直观地感受到她的柔软。
姜馥莹生怕他发出一点响动,做着口型,让他不要说话。
天色暗了,祁长渊略略挑眉,像是没看清。
姜馥莹急得汗都要出来了,她低下头,靠得更近了些。
气息浅浅洒在耳畔,“你别动弹,别说话……还没走远!”
祁长渊看着她的靠近,在眼前,在耳边,在怀中。微微蜷了蜷指尖,不曾动弹。
她浑身崩得僵直,没多久便出了一身汗,直到确认再也听不见那边传来的响动,才发现自己一直紧捂着祁长渊的口鼻。
……别给捂死了吧!
她一惊,赶紧松开手。
小声道:“你、你还好吗?”
她小幅度地摇着祁长渊的肩膀,紧张兮兮道:“他们好像走了。”
祁长渊口中带着涩意,纤长的眼睫遮住了眸中的晦暗不明。
“那你……”
长街人声不绝,雨帘掩盖了春意,姜馥莹拢了拢衣裳,不让春寒刺入骨头。
骨碌碌的马车声从身后传来,姜馥莹听得声音,让开身子往里走,避开人群。
淡青色的油纸伞在长街上并不显眼,她提着药箱,略有些重。换了个手撑伞,她站在伞下,稍稍歇口气。
似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