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馥莹很有些倔在身上,她喜欢尽自己的努力做好事情,换取应有的酬劳,这本就是天经地义。

她享受那个完成的过程,也期待着完成后,旁人欢喜的脸庞和自己愉悦的心情。

只是那一幕幕的画面浮现在脑海,竟让现在的她无比恶心,几欲作呕。那些笑,究竟有几分是发自内心的?她所讲的话,他们交谈时他的心里有又在想什么。

从初见到最后,一次次的接近,他数次提起父母——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她的。

她以为早逝的父母会是两人同病相怜,彼此取暖的连接。却没想到,那血淋淋的事实反而化作绳索,将两人硬生生捆绑在一起。

姜馥莹不说话,徐清越也不强求。他转身,将饭食放在桌上,上前去看着她煮好的汤药。

医书上有过明显的翻阅痕迹,那样多的书,她不过两三日便翻了个大概。眼下乌青,面上仍有泪痕,他动了动唇,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衣袍淡色,他转过身拿起手杖,道:“你确定不要与我说话么?”

姜馥莹自始至终不愿看他。

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像有狂风席卷过生长着茂盛草木的山林,没有一刻安歇。

但这不是友情,也不是爱情,只是最原始的本能。他们之间,说不上谁原谅谁。

她不相信阿爹会做出害人的事,他也不在乎她的信与不信。

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徐清越只是笑道:“一个极罕见的毒,配比万分艰难,材料也极为难寻,数百株药草淬炼方能制成不过一滴而已。”

“你总觉得你爹不过一介大夫,最普通的大夫,那我问你,你这样一个并不醉心医术的人,为何都能知晓千夜?”

“世间知晓千夜者,不多。能调配者,更少。乃至于能解毒的人一个巴掌都能数出来……”

“可你会。你知晓用药,知道配比,甚至知道以毒攻毒。此法解毒常见,但在此之前,没人敢用在千夜上。千夜凶猛,不是寻常法子能解。”

徐清越微掀眼皮,看着面上这才有了淡淡波动的姜馥莹。

“阿莹,你我第一次见面,我确实心有算计,装作发病引你关心。可你,不也是第一面就发现了我身有千夜么?”

“一个寻常大夫,研究千夜做什么?你甚至根本不知道千夜的罕见。在头回见我的时候,就那样坦然地说了出来。我讶异于你的坦诚,却也明白你对当年大约一无所知。”

离去之前,已然让人为她换好了新的被褥,柔软舒适,定然暖和舒服。

将人抱在怀中时,他竟有一瞬冒出了个意外的想法。

若是她实在找不到阿娘,他想要留下她。

虽然她粘人、缠人、话不饶人,却当真让他心软,忍不住顺着她的意。

他总忍不住想起自己那个未出世的孩儿。

明明已经许久不曾记起了不是么?他抱着兰若,看着小小脑袋在自己的肩头,睡得流出了口水。

他再度揉揉她的发顶,低头,轻轻用脸颊碰了碰她的小脸。

好软。

如同被烫到一般,祁长渊收回神,将她放到榻上。

四月春日夜间还有些寒冷,她白日哭了许久,又随他跑着说话,只怕是累了。

方才闹着要听他的烦心事,还没等他说几句,自己就急急发问,问了许多问题,最后将自己绊住,莫名其妙开始控诉自己的烦恼。

小小的脑袋瓜里不知为何装了那么多东西。一会儿是这个姨姨喜欢但是见不到,再又是另一个姨姨说好了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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