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常,不曾有过半点机锋。

“脸面、名声、家族的荣耀……只有切实的利益方能打动她,”他声音缓缓:“她生在皇家,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能被五郎说动,真是稀罕事。”

徐清越不卑不亢地回视着他的双眸,目光沉静:“县主也是女子,应当理解一个女子失踪在外寻不得会有何种情状,对她来说,不过帮个小忙。”

“五郎倒是将此事说得太轻了。”

祁长渊不理会他的话语,淡声道:“她好面子,早先与我撕破了脸皮,如今记恨馥莹还来不及,如何会帮你这个非亲非故的徐家五郎,寻一个她并不待见之人?”

他唇角勾起些弧度,端量着眼前之人因为自己之言产生的细微变化。

“五郎给了什么条件,又想要什么?”

“——或者说,燕琼想要什么?”

祁长渊步步紧逼,不带丝毫犹疑,没有给人喘息之机,立时又道:“很奇怪,怎么五郎前脚刚离开寿昌伯府,那样大的窟窿后脚就被填上了。徐大老爷应当不曾借给他们那样多吧……这可不是个小数字。”

徐清越静静地听祁长渊说完,饮了口茶。

半晌,他垂眸,道:“世子既然自称了解县主娘子,那她想要什么,世子应当是知晓的。”

“阿娘想要的,我都会尽力奉上,”祁长渊最后道:“只是此事,还请阿娘少操些心。”

他转过身,赶在燕琼来前离开了。

在黑骑卫待了许久,与他身边的无忧无尘也打过几次交道。更别说他入黑骑卫许多年,只怕从十来岁就开始过那等刀尖舔血的生活。

她知晓他家中的情况。从前或许不解他为何那样疏淡冷然,如今却明白,在他那样的家庭中,只怕一句关怀都难得。

他看似出身富贵,却连一个知心人都无。除了身边的随从属下,没人在意他心中想了什么,是否开心顺遂。只会有人耳提面命告诉他,要他为家族谋得荣耀,要他在父亲面前争气,事事胜过他的庶兄。

兄弟相残,在他们这样的府中似乎并非稀罕事。

他没有朋友。黑骑卫统领的身份也容不得他交朋结友,黑骑卫是陛下的私卫,有多少不能于人前说的事与机密。他无法与旁人一样过寻常富贵郎君的生活,少有轻松惬意,什么都不想的时候。

她以前不理解一个高门郎君,怎会怀念在她家中那段清贫,甚至于说贫穷的生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哥儿也要学着生活做饭,从不知柴米油盐贵的郎君也得学着喂鸡喂鸭,甚至为她染指甲揉腿。

如今却也渐渐明白。

换做是她,她也会怀念那段虽然忙忙碌碌,却充实恬淡的生活。

没有人教过他如何表达爱意,他总在学习、模仿着所见旁人的爱。话语不过是表达的方式之一,他为她所做的,比他亲口所说的要多上更多。

姜馥莹都知道。

她轻轻一叹,微微环住了他的腰际。

靠在他的肩头,目光垂落在小腹之上。

世事难两全。

高贵如祁长渊、燕琼,富贵如徐清越,都不及她一个农女来得快乐。

那她的孩子呢。

第53章 第53章

祁长渊与她一道入眠。

他平日里最爱躺在她身边,便是什么也不做,只感受着怀中人传来的温热也能安然入梦。今日将她抱在怀中,唇角上扬带着某种满足的惬意。

若她回头,还能看到他微亮的眼瞳。

他一下又一下轻柔地拍着她的肩头,直到她沉沉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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