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下了榻。

他出门,许多人还不曾睡,时辰尚早,无尘见他出门,意外道:“世子不睡么?”

真是稀奇事。这些日子因着姜娘子在,世子白日里再忙,夜里还是会与姜娘子一道入眠的。全然不似往常那个一忙起来不眠不休,怎么劝也公务为先的人。

祁长渊略一颔首,然后道:“你可知,小孩子出生,需要准备什么?”

话音方落,他才又反应过来,调转话头:“……还是先告诉我该如何照顾怀孕的妇人罢。”

她并未应答,下了山,眼前霍然开朗。山下茶摊一小厮模样的年轻男子正打着瞌睡,半点不觉时辰过了这许久。

听着轮椅声响,他猛然惊醒。

“——郎君!”

姜馥莹无意再探查旁人家中主仆之事,将徐清越交予其仆,随口道:“你的药中木槿加得太重,还少了三钱云华,半钱鸢尾。是以只有缓解清补之用,并无解毒之效。”

她是理解这等大户人家所用药的。阿爹曾说过,这等人家的主子都金贵,所用药物俱都性温、性平,不似他们这等用药大胆。

“你是何人!可知鸢尾有毒,怎的要害我们郎君不成,竟诓骗到此处来了……”

“长福。”

燕琼罕见地面露仓皇——她甚少有过这样毫无把握的时候,也是头一回见到这样可怖的祁长渊。

祁长渊此人看起来冰冷,其实端方有礼,哪怕不对旁人假以辞色,但最基本的礼貌和世家风范半点不错。

他这般冷眼相待,像是看穿了她。

——看穿了她心底所有的污秽。

“祁长渊,你怎么对她说话……”

赵润怒气冲冲开口,却被祁长渊扔来的东西惊骇住了心神。

“伯爷在担心县主之前,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家的丑事会不会被上报京城。”

他开口:“徐州这一亩三分地,赵伯爷称霸王也许久了,多少人盯着伯爷的错漏,伯爷自己不知么?”

可事到如今,竟然一道回了来,还能让门房用“亲密”二字形容两人。

……

徐二老爷大手一挥,让门房出了去,细细吩咐了亲信盯住二人,又被告知平南侯世子乃是黑骑卫统领,生性警惕冷淡,周遭又都是黑骑卫的精锐……他们如何能盯住。

“大哥,我就说了要及早动手,你总是说慢慢来不着急,现在好了,你轻视一个女人,谁知人家竟有那么大的能耐,咱们还没送去,人家自个儿巴巴地抱上大腿了!现在人家说不定已经——”

“现在急也没用了!”

大老爷抚着胡须,“本来此事不是大事,随便寻个时机做得干净些也无妨。可如今你鲁莽行事,只怕早已打草惊蛇让人发现了端倪……你还不谨慎些!”

“……只有她一人不足为惧,可有一个平南侯世子……那就棘手了,”大老爷沉声道:“万不可轻举妄动了,收收你的脾气,以待来日之机,等我们的人先行探查清楚再说。”

“以不变,应万变。”-

日前。

“什么以不变应万变,等待他们的下一步动作,”姜馥莹摇头:“这不就是坐以待毙么?”

两人坐在一处,却不曾靠近些许,客客气气的,不见半分曾经耳鬓厮磨的痕迹。

“硬要说的话,也是这样。”

祁长渊听她说话,开口带了几分笑意,又思及她那夜之语,心下一叹:“那日行刺之人招不出什么,他们也不知晓多少内情,只描述了当日买凶之人的轮廓。黑骑卫勉力搜寻数日,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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