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婴欠身一笑:“为太子哥哥分忧,应当的。”
姬月见姞三郎的事有了着落, 可以让他不必离京, 阿云那边也有姬婴从旁劝说,心情也舒畅了几分, 于是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阿云往后若能得你时时劝说, 改一改刁蛮性子, 也给我省了许多闲事!”
姬婴听罢却轻轻摇了摇头,蹙眉叹息一声:“只怕我没福常住京中, 日前我曾听说,朝中多次有人上表,要我往邺城去就藩,想来等那边园子一落成,便没有理由再赖在京中不走了。”
她说的这事,姬月是知道的,原本朝中就对昭文公主改封魏王多有微辞,这不过是看在金帐汗国的面上,又有她在燕北的功劳,体面上总要过得去。
但如今漠北使团已离京,有许多朝臣便开始对这位新封藩王在京常住表示不满,按照惯例,只有亲王才能在京开府,藩王终归都是要到封地就藩的。
开景帝也没说会一直留魏王在京,只是表示邺城王府尚未建成,因此暂且搁置了下来。
姬月对此也没太上心,毕竟先前他与姬婴接触不多,魏王究竟在京还是离京,他都不甚在意。
但此刻见姬婴为了姬云的事前来说和,态度这样谦恭,又想起舅舅姒丰曾来信提到过姬婴,说她不仅与漠北新汗关系要好,亦且在草原西南汗国和燕北都颇得民心。
他忽然觉得,与其放她去邺城,不如留她在京,将来为己所用,或许有些好处。
于是他闲闲摆手一笑:“邺城那样小城池,纵修了园子又如何住得?妹妹只管放宽心在京中住着,哪个敢来闲话催赶?就是父皇要下旨,我也有话说。”
姬婴再次欠身颔首,说道:“多蒙太子哥哥关照,往后旦有我能效力的,定在所不辞。”
喝过一回茶,姬月又请她在园中看了一场小戏,又不免提起姞三郎的事来,好不牢骚了一通,说他如今因容颜尽毁,时常想不开,又不禁埋怨了姬云两句,只说她小题大做,把好好一个人逼成了这样。
姬婴听了心中鄙夷,想这些人倒是惯会避重就轻,分明自己不检点吃了亏,还委屈上了,但她面上仍是笑吟吟地附和着,只说:“想来他也需要些指点开悟,若不然,愈发难以自处了,这说不准也是个入道的机缘。”
姬月听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晚间又留她用膳,问了她许多从前在漠北的事,她仍旧以一贯的谦和姿态认真答了。
姬月见状更觉得这个远归的妹妹十分懂事,也自开心,同她讲了许多朝中闲话,还有前些日子他在外办差的趣事,这一桌晚膳用得气氛融洽,比起从前在宫宴上说不了两句话,此刻才算是有了几分做兄妹的情谊。
姬婴拜访完太子三天后的一日午后,她正在自家园中同姬云一起采桂花,上回在姬云那里喝了她府窖开的一坛桂花酒,味道甚是清冽甘甜。
她也来了兴致,见自己园中也有桂树,正好这时节也都开了,便准备多采些,用姬云带来的方子也酿上几坛,明年好喝。
她二人同执事们一起,在园中忙活了半晌,收了五个大笸箩的桂花在内,姬云见她这边花儿开得好,笑着要了两笸箩留着带走:“我就说你这园子地气好,今年就不费我自家的树了。”
等把那些桂花在庭院中铺开晾晒上,她两个才悠悠闲闲地回到后院东屋里吃茶,一起翻看着一本《食芳谱》,因今年桂花收的多,除了酿酒和制香外,姬婴还想再做几罐桂花蜜,来日做糖馅汤圆子配着吃。
除此之外,也不知还有哪些吃法,遂翻出谱来,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