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在府中一向呼她“连翘”,但执事们可不敢这样叫,那执事笑着欠身跟她打了个招呼:“姜总管起得早啊。”
连翘一向没什么架子,见她交完牌子,也笑着同她一起往外走,只问街上有什么新闻没有,那执事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昨夜仁德坊出了件事。”
“嗯?”连翘听到这话住了脚,仁德坊是太子府所在地,“出什么事了?”
“昨夜民众在城中走百病,有几个醉汉误入仁德坊南门,跟太子派去看守坊门的侍卫起了口角,被太子府侍卫给打了。”
“后来呢?”
“后来巡街的执金吾闻声赶到,把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都带走了。”
这件事听起来说大也不大,连翘低头思忖片刻,嘱咐道:“昨夜城中灯会上必有吃酒的,难免有这样事,你说给我就行了,切莫再同人议论,咱们府上不可多传闲话。”
那执事连声应道:“是,是,这我知道,也就是早上在外面听人提了一嘴,其余人我也都吩咐了,不准乱传。”
连翘轻轻点了点头,想着这事还是得说给姬婴知道,于是又简单吩咐了那执事两句,匆匆抬脚往前院书房走来。
此刻姬婴已用过了早膳,正在书房里看幽州发来的信,里面细细写了燕北七州各府衙近况,内中还夹着一封景州太守妘策的手札。
朝廷要更换燕北五州府衙官员一事,已传到那边了,对于这件事,那几州的长官已早有心理准备,姬婴离开幽州前,也曾提醒过众人,虽然受降诏书写的是三年不变,但朝中之事到底难讲。
如今那几位总督在各州,即便还在位上,也难免受朝中督察刁难,都乐得将这差事交还朝廷,另外派人接管,反正有姬婴托妘策给众人都安排好了退路,也算是能够圆满隐退。
姬婴见各州府衙没有因朝廷准备提前换人起什么乱子,城中重建工作也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她留给那几州的金银也都还有富余,这才放下心来。
这信的末尾,又提了几句北境的情况,说金帐汗国前不久曾发兵到西侧察合汗国边境处,但察合汗国没有应战,派了使团前去讲和,如今两国已相安无事了。
她看完低头想了想,随即又拿起妘策的手札,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几个人名。
这是姬婴先前嘱托她的,请她举荐几位能接手燕北几州的人,妘策在手札中简要写了那几个人的履历及脾性,正是姬婴所需要的,她认真看完,一一记在心中,随后将信收好,起身往外走去。
姬婴刚一开门,却见连翘站在门口,正准备敲门呢,两个人对视眨了眨眼,都“噗嗤”笑了。
她没停脚,只是继续往外走着:“大总管何事寻我?”
她这边书房外间的会客厅里,此刻也没有旁人在,于是连翘将早上听说的仁德坊那件事低声同她说了。
姬婴默默听完,想到昨夜宫中花灯会上,开景帝对姬月就已有了几分冷淡,如今又出了这么一桩事,看来姬月这阵子也不会太好过。
她思忖片刻,只点点头,嘱咐了一句“叫人别议论”,便也没再说旁的,继续往外走着。
她这日有两处要去,先是要去趟鸿胪寺,年前她借太子监国之际,又讨了个鸿胪寺典客之职,只是因事多一直没往那边衙门里去,但过完年,马上就有一批派往西域的通商使团要出发,她怎么也得赶在开年朝会之前,到鸿胪寺看看情况,以免叫人说她空挂闲差。
之后她还要往国子监去一趟,准备借给世子姬嫖请开蒙师傅的事,顺便再跟老祭酒打听打听妘策举荐的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