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还不时催促姞茂再挑些好模样人来,选了一拨又一拨,皆不中意,只又留下了两个,凑齐五个人,两个抚琴两个跳舞一个唱曲儿。

魏王一到封地就跟面首夜夜笙歌的事,也很快传到了京中,开景帝闻言倒没说什么,只吩咐来人再报,但一连听了几次来报都是差不多的内容,又赶上南方入夏防洪事多,他也懒得再听了,只说有什么别事再报来,若都是这些玩乐之事,就不用再说了。

这日正午,姬婴刚刚从榻上下来,更衣洗漱推开门,这些天她夜夜观舞作乐歇得晚,几乎每天睡到午时,走到花厅用早膳时,忍冬给她悄悄递来了一张密封花笺,是留在京中的妫鸢发来的。

她打开一看,察合汗国使臣团与中原签了边境不侵犯协议,又拟了通商细则,说要带回去给察合汗王看过再定,使团已于日前离京,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但使团里的副使和侍卫都戴着面罩,难以分辨是否离京的还是原班人马,而且在使团离京当日,有个形迹可疑的人单骑从洛阳北门离城,马匹缰绳与使团制式相同,现已派了人跟随查看。

她看完合上花笺,一手舀着粥,一手托腮细细想了一回,却没说什么,只让忍冬先出去了。

这日晚间,她没再让那几个面首过来伺候,而是叫来了这次混在执事人中带到邺城的暗卫,细细吩咐了几句,随后在王府东北角设下了一个圈套。

到第二日深夜,果然有个身穿夜行衣的人,被那几个暗卫在东北角门拦了下来,押送到了姬婴面前。

她走上前伸手掀开那人的面纱,是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她轻轻一挑眉:“阿勒颜,我饶你一命,可不是为了让你跑出来给我添麻烦的。”

第85章 幔卷绸

阿勒颜没有答言, 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这一年来他幻想过无数种与她重逢的画面,却没有一种是眼前这样的, 她见面后的这第一句话,也是他想了千万遍都没有料到的。

姬婴也看了他片刻, 此时他两边手臂被后面暗卫押着,姬婴伸出手从他领口处开始一点点往下搜身, 摸到他左胸口处有些异样,遂伸手从他衣内掏出一个纸封, 似乎是一封信。

她打开外面的信封,发现里面还是个信封,里面那层信封边缘发黄,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她看了看信封上的字,又抽出内中的信纸,展开看,发现与信封上的字体一样,像某种回形花纹,却不认得是什么文字,只是依稀觉得有些眼熟。

她将信先折起来放回信封里, 随后接着往下搜身, 两边手臂一寸寸查完,她又把手挪回他到腰间, 卸了他的腰刀和腰带, 往下细细摸了一遍两腿和靴筒。

等亲自将他全身上下都搜查完毕, 她抬手让那两个暗卫先出去,左边那个还有些踟蹰:“殿下……”

“没事, 出去吧,守在门口就行。”

等暗卫松开阿勒颜,退出去将门关起,姬婴转身走到东窗边榻上坐了,将方才从阿勒颜身上搜出的那封信放在桌上,伸手拿过榻桌上的香炉,悠悠搅着香灰,准备点香,她见阿勒颜还站在那里,笑问道:“大汗不远万里孤身冒险闯我王府,是来报灭国之仇么?”

阿勒颜转头看了她一会儿,竟也低头浅浅笑了一下,随后走到她这边榻前,在榻桌另一侧坐下来,看着她的眼睛:“我说过,若帝国毁在我手上,是我无能,不怪王后。”

这时姬婴已将香点了起来,盖上香炉盖后,一缕轻薄的烟从炉内缓缓升起,她将香炉往榻桌里面挪了挪,在桌上撑着手肘托腮看他:“看来这一年,叫你回想起了许多从前的事。”

“是,日夜回想。”他低下头,语气怊怅,“此生最有负者是察苏,不该自以为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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