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过了半晌,她才把手松开,坐回到榻桌边。

阿勒颜这才用手抚着胸口,轻轻咳了两声:“无论如何,她毕竟还小,你不该带她涉险。”

她冷冷看了他一眼:“我生的,我来管,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说罢她起身到一旁案上取过纸笔,拍在阿勒颜面前榻桌上,“写手令把你的人撤出洛阳。”

见她态度坚决,阿勒颜叹了一口气,伸手拿过笔,写了一句话,姬婴在旁边看着他写完,随后带他出了屋子,令那两个暗卫跟在后面,来到后花园西北角上,看着他用哨召了一只红隼回来,将手令绑好后再度放飞。

此时夜已深了,那隼在浓厚的夜幕中,几乎与夜空融为一体,等那隼轻巧地拍着翅膀消失在云层里,姬婴才转身说道:“别跟我耍花招,在有确切消息回来前,你就暂且先留在我这里。”

说完她低声吩咐了其中一个暗卫两句,又令人在她后院西边单收拾出一个小院,让那两个暗卫押着阿勒颜进去安置,随后又调来了几个执事在外把手。

等忙完已近四更天,姬婴回到自己房中,又拿出那封旧信来回看了看,装旧信的纸封里,还夹着一张阿勒颜将信中内容转成柔然语的便笺。

这信其实是一张没有寄出的手札,里面记录了玉京门事变那一年夏天的事,在事发两个月前,多省地方官几乎同时上书,弹劾太子姬平的数位近臣,说太子派出的巡按在地方索要贿赂,同时又有朝中官员上表,暗指太子用人失察,当时先帝正在行宫避暑,在收到这些奏疏后不久,行宫内又出了一桩变故,主宫内卫突然无诏换防,调整了外围全部侍卫,后来被发现用的是太子令牌,先帝闻言叫人不要再查了,随后提前半个月起驾,匆匆回銮。

手札到这里戛然而止,她看了几遍,又坐在榻上想了许久,阿勒颜口中所提到的下半封手札,以及其余往来信件,她必须要拿到。

盛夏在一日暖似一日的微风中,悄然降临邺城,阿勒颜在魏王府后边的小西院里住了两晚,再没有见到姬婴。

这日午后,有执事给他送来了新的夏季换洗衣裳,一件银白色绞罗底衣,和一件青色暗纹薄纱罩衫。

“殿下命你沐浴过后换上衣服,过去见她。”

一个时辰过后,他重新束了发,跟着两个执事人出了小院,往正房里走去。

走到一处拐角回廊,只见迎面走来三个年轻男子,其中两个抱着琴,从正院的方向走过来,个个步履蹁跹,身上穿着和他一样的衣服。

阿勒颜抬眼一见,微微皱了皱眉,等与那几人擦肩而过后,又转过两道回廊和一道月门,才来到正院。

此时正巧长史姞茂才向姬婴回过话,从正房里走出来,见远远的又来了个青衣人,容貌俊秀,还带几分异域风情,他上下打量了几眼,点头跟旁边执事说道:“这是又来了个新的?瞧着不错,眉眼比前面几个看着都好,身姿也挺拔,肩宽腿长,好,好。”

他正说着,那两个执事已带阿勒颜走到了近前,听到姞茂这番点评,阿勒颜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阴鸷冰冷,吓了姞茂一跳,他往后退了两步,拍了拍胸口:“哎呀…这是谁选上来的面首?教没教过规矩?怎么表情这样凶的?”

带他来的那两个执事只奉王命,不知姞茂是在问谁,也没答言,姞茂见没人理他,面上有些讪讪的,又忍不住对阿勒颜说道:“一会儿进去了,当着殿下,把脸色放和缓些,难得这副好模样,把殿下哄开心了,往后有你的好处。”

话音刚落,听到里间叫人,姞茂忙住了嘴,那两个执事人走上前推开门,阿勒颜冷冷瞥了姞茂一眼,抬脚走进了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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