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洛阳城中的雪越下越大,休朝第二日,宫中照例开了一场宗室家宴,众宗亲都带了世子进宫赴宴。姬婴牵着姬嫖走进重华殿内时,见姬云才刚落座,正在朝她招手。

姬婴笑着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姬嫖也亲亲热热地跟姬云问了好,等众人都落座后,却见东侧上首位置一直空着,太子姬月迟迟未到。

眼看着圣驾马上进殿,若在帝后来时太子还没到,这是大不敬。

姬婴见状,不动声色地往姬星那边瞟了一眼,见他正兀自喝茶,神态自若。她刚收回目光,便见姬月沉着脸走进殿中,看上去似乎有些心事重重。

还没等姬月落座,便听殿外宫人唱到:“圣驾到。”众人一听忙都站了起来。

方才姬月匆匆进殿的身影,却被老远坐在步辇上的开景帝瞧了个正着,于是等帝后进殿在上首安坐后,开景帝开口问道:“太子今日何故晚来?”

其实方才姬月是在来的路上,被一位御前宫官拉着说了几句话,虽不是什么很要紧的话,但那宫官常日在两仪殿书房里伺候,他身为太子私下跟皇帝书房宫官说话,叫人知道了不好,于是他起身低头说道:“进宫路上遭雪污了袍摆,方才在偏殿更衣,故而来迟。”

开景帝看了他两眼,没再说什么,叫他坐下了,随后吩咐开宴。

这日席间气氛却有些微妙,尤其姬月因近日江南贡生舞弊被告发一事,心中不大痛快,那几个江南世家平常也同他有些往来的,为此事,他又有几个得力的地方官员遭到贬黜。

虽然对他本人影响不大,但这几年因大大小小各种事,他手下的官员,也换了好几拨人。他知道这是父皇有意打压,免他受制于臣下,来日尾大不掉。

但这还是让他感到十分憋屈,这个太子当到如今,竟是越当越窝囊。

因他心中有事,宴席上几次开景帝问话也是心不在焉,甚至答非所问,弄得开景帝十分不快,全靠姒皇后在一旁圆话,才将这日宴席勉强维持下去。

姬婴坐在席间,默默观察了一整晚,到散席时,她在上步辇前回身给姬星递了个眼神,时机已到。

这一年冬日,宫中仍是在一片祥和中迎接了新岁。二月初二大朝会之后,又有二月十五一场太虚观打醮,开景帝也出宫前去观看。

原本这日一切顺利,不料午后开景帝起驾前,几个御前侍卫拿住了一个从道观角门往外走的道士。

此时圣驾在观中,各处都是不许人进出的,那几个侍卫拿住一看,竟还是个熟悉面孔,是被废了驸马头衔后出家入道的姞三郎。

他被拿住后,身上掉出了一个荷包,其中一个侍卫拿起来一看,里面装着两张纸条。一张是太子姬月的生辰八字,一张是道符,符纸一侧小字写着:“太上赐帝位”,几个侍卫见此事不小,忙将他扭送到了御前。

开景帝接过那张符纸,一看就知道是清风道长亲手所画,因为二十多年前,他也曾为自己画过此符。

他看着那符,只觉得一阵气血上涌,当即叫御前侍卫将太虚观内所有道士扣押于偏殿,只将姞三郎单独拿住,随后又命人叫来姬月,让四个宫官前后押着他,随圣驾回宫去了。

这事来得突然,道观内众人和随行宗亲见状都十分惶恐,不知究竟出了什么事。等开景帝起驾后,众人才被宫官陆续带出太虚观,随后宣了开景帝口谕,令众人不准私下议论今日打醮之事。

姬婴这日也在场,低头听完口谕,等宫官走后,才回身往自家车子走去,其余人也都面色惴惴,一言不发地上了车。

这日姒皇后因身上不适,没来参加打醮,不承想竟出了这样大事,圣驾回銮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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