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进到书房里,正见姬星坐在大案后面批阅奏折,她恭恭敬敬行了礼:“臣婴参见圣上。”

“妹妹怎么总是行这样大礼,快起来,从前咱们之间可不是这样的,这样多礼,愈发显得朕孤家寡人了。”

姬婴缓缓站起来笑道:“从前是从前,如今圣人御极,再大的礼都受得,臣不敢有失。”

姬星前些年因受姬月百般刁难,与宗室人也少来往,自从他登基以后,再召见从前那些同辈宗亲,总觉得众人行礼时,多少有些失恭敬,唯有魏王姬婴,回回见他,都是标标准准行宗室臣下礼。

他也曾想过,前番姬月和父皇的事,虽然不知道姬婴具体在其中做了什么,到底在他心中存了些疑影。想到这位妹妹手段狠毒,留在身边也恐养虎为患,但每每一见到她,这样勤谨恭顺,还是让他心底里十分受用。

这样好刀,太早除掉也未免可惜,为jsg己所用才是上佳。

姬星这样不动声色地想着,抬手给姬婴赐了坐,问了问中书省近日起草的几件政令。再过两个月就到年下,转年更换年号,颁布新帝政令,这几日中书省都在为起草这一系列诏书上下忙碌着。

姬婴颔首一一答了,又提起了一桩事,乃是御史台有大臣上奏,说先帝驾崩前虽病着,但状况还算稳定,突然病情恶化,除了因几位大臣上奏受了刺激外,恐怕与太虚观进献的丹药也脱不了干系,建议详查。

听到“太虚观”这几个字,姬星冷“哼”了一声,他一向对那些老道没甚好印象,尤其太虚观先前还曾被姬婴用来陷害过姬月,用完的抹布,就应该扔掉。

姬婴抬眼看了看他的神色,随即又飞快垂下眼眸,说道:“臣以为,此话不无道理,先帝当初分明病势见好,听近侍宫人说,原本是停了一段时间丸药的,后来不知怎么,又打发人去太虚观接着取炼丹来,结果没几日就……”

姬星也知道太虚观近日没少在朝臣间活动,听说还准备托人给太后献法器,沉着脸说道:“要查,此事关系到大行皇帝,必须要查。”说着抬手写了条手令,叫人前去调查太虚观先前向宫中进丹一事。

不料调查尚未启动,夜间太虚观就出事了,寅时左右,位于洛阳东南角的太虚观,忽然一片火光冲天,因其地处偏僻,且观内也有备水缸,所以附近没再另外设潜火楼。

东南角两座瞭望塔上执勤人看见火光,忙敲锣喊人救火,但附近没有水源,只能转过一道巷子取井水,又因是在后半夜,坊门都下钥了,竟一时难以借水出来,就这样,众人眼睁睁看着偌大一座太虚观将天边烧得通红。

到卯时初刻,附近两座坊门才终于打开,许多民众拎着水桶来救火,然而到这时,整座道观已经烧得快差不多了。几桶水刚泼上去,就见道观大门外牌坊上那个巨大的“敕造太虚观”匾额,“轰隆”一声掉了下来,摔成了一地碎渣子。

众人正在慌乱躲避之际,天边微微裂开一道光缝,破晓已至。道观内这时火势才渐减弱,后赶来的潜火队正在分派人进去查看,道观外一片嘈杂,没有人注意到一个穿着褐布棉衣的人,从人群中走过。

那褐衣人闪身进了旁边的一个坊内,转过两道巷子,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房侧门敲了两下,不多时,有个女子走来将门打开,一见门口这人,粲然一笑:“小义,叫我等了一晚上,快进屋来。”

第102章 九微火

这日一早, 姬婴照常在景园后院花厅上用早膳。这天是朝中旬休,不必早起参加朝会,但这段时间她早起习惯了, 洗漱完换了件居家常服袍,出来跟姬嫖一同用早膳。

之所以还是这么早起, 其实也是为了能赶上姬嫖的时间,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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