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它道府也因此谨慎了不少,下半年各地赋税数额都比预期要高些,户籍大查的册子也都已按时收缴,各地民生田地情况,将随御史团一起归京,由户部核实后呈上。
太皇太后姒羌这日看了看各地邸报,见各处太平,朝中多数人心归附,十分称意,看眼下境况,到明年春夏时机成熟,便可以着手废帝自立了。
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日子未见姬良了,于是吩咐一旁宫娥:“去南苑看看皇帝在做什么,若没在念书,就带他来见我。”
那宫娥得令去后,过不多时,回来禀道:“圣人这日课业已毕,前来向太皇太后请安,正在外间候着呢。”
这段时间姬良住在南苑,倒没再生事,只是常日被拘管,性情更加晦暗,却又不敢当着姒羌派来的宫人行凶打人,于是就只一味残害花草,偶尔逮只鸟儿,也要抓来踩死,宫人们见状都不与他亲近,只是每日不咸不淡地按规矩服侍。
教姬良念书的两位师傅,先前被姒羌遣走了一位,如今只剩下一位,眼见这小皇帝怕是已成了个弃子,加之他自己又不十分好学,教的东西也总是左耳进右耳出,但做帝师不能请辞,于是那师傅每日只好随便教一教,反正太皇太后已经有好几个月不曾过问皇帝的功课了。
姒羌这时听人来报,只淡淡说道:“嗯,宣他进来。”
片刻后,果然见姬良穿着件枯黄色的龙纹常服袍,头上戴一顶镶珠金冠,走进来向她行了个礼,说起话来哼哼唧唧的:“给皇奶奶请安。”
姒羌上下打量了他一回,见他一脸怯懦又带着些敌意的神情,已是心下不悦,但还是冷冷说道:“难得皇帝前来请安,赐座吧。”
随即有宫人端了个绣墩来,请姬良坐下,又端了些果品点心香汤,放在他绣墩旁的边几上。
姒羌坐在榻上一面悠悠喝着茶,一面问他近日起居,只是不提功课的事,姬良磕磕绊绊地答了,见姒羌不曾出言呵斥,才稍稍放松了些,随后又小心翼翼问自己是否可以回到原先的宫殿居住。
姒羌抬眼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他:“怎么,是嫌我这里南苑殿宇狭小,住得不舒坦?”
姬良只得低下头不再说话,姒羌见状,将茶盏轻轻放到榻桌上,又说道:“过两日秋祭,若皇帝言行jsg合宜,便许你回自己宫殿居住。”
姬良听她这样说,马上又把头抬了起来:“果真么?”
姒羌微微皱了皱眉:“当然,君无戏言。”
随后她也没再留姬良在这里久坐,摆摆手让宫人带他下去了,姒羌看着他用比来时轻快许多的步伐,跟着宫娥离开了这间西屋,有些鄙夷地轻“嗤”了一声。
姬良搬进永寿殿到现在,朝中从最开始总有大臣上表谏诤,到近日极少再有抗议之声,看上去已是渐渐接受了太皇太后代为执政的局面,到此时她的目的已然达成,姬良寝宫那边的宫人,也已全部按她的安排更换完毕,就不用非得拘着他住在永寿殿了,她也乐得眼不见心不烦。
两日后,所有郡王及以上宗室王和正五品及以上朝臣,一早来到位于上阳宫东南方向的天坛,参加这一年的秋祭大典。
这是朝中每年下半年最为隆重的祭祀典礼,以当年秋收祭天,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卯时三刻,所有宗室及朝臣皆已在天坛外依次列队站好,静静等候圣驾,过了约有两刻钟,从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礼乐之声。不多时,一队开路宫官从天坛北侧依次走来,接着是礼乐队,后面跟着皇帝仪仗。
这日的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