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仪仗队伍,分为前后两个部分,开出来的都是相同制式的天子六驾玉辂,太皇太后姒羌乘坐的玉辂在前,同光帝姬良乘坐的玉辂在后。

按照朝中一般定规,即便因皇帝年幼而有监政尊长在朝,凡出行仪仗,也都应该是皇帝走在前面,所以这日仪仗队伍的顺序安排,似乎是在隐隐向外界传达一个风向。

待御驾在天坛外面停稳后,太皇太后姒羌穿着衮服缓缓下了车,等前面那辆玉辂开走后,才有同光帝的御驾停在入口处,也是穿着一身衮服,被宫人扶下了车,她二人一起从天坛入口处往里面走去,两侧众臣皆侧身行礼。

等到日出时分,由太常寺卿宣布秋祭正式开始,整场秋祭大典持续了将近两个时辰,太皇太后在这日祭典中的位置,要么是与同光帝齐平,要么是压同光帝一头,但同光帝这日难得十分老实,整场祭典没有出任何纰漏,一直规规矩矩地按照身旁礼仪官的引导,完成了整场祭祀。

等到秋祭结束后,众人先恭送御驾回銮,随后依次退出天坛,登车往各自的衙门去了。

秋祭当日午后,各部衙门里就开始私下议论起这日秋祭上,太皇太后位次皆在同光帝之上,只是众人也都不敢往太过悖逆的地方去想,加上又有太皇太后的近臣党羽出言劝止,所以议论之声起了没多久便又消下去了。

但是秋祭结束三日后,有汴州派人匆匆进京发来急报,说广陵王在回封地的路上,走到汴州就停了下来,秘密联络了淮南节度使和江南镇海经略使无诏发兵,称太皇太后迫害多位宗室皇亲,并在秋祭大典上多有僭越之举,是有取代同光帝篡国自立之意,他要起兵为同光帝清君侧,以匡扶皇室。

檄文一发,汴州府兵立即响应,此刻广陵王已带人完全控制住了汴州府衙,只等江南大军一到,立刻就可以开来洛阳。

这日早朝上众臣听闻此信皆是一片哗然,紧接着又是一片沉默,广陵王这次起兵过于突然,而且距离京城也过于近了,急报上说,江南军早就悄悄开拔了,此刻说不定已经过了淮水了。

若江南军这三两日就能抵达汴州,全军急速前进,不消一日就能兵临城下,这种情况,京城向各地发勤王诏令都来不及,诏令抵达地方军区时,叛军可能都已经打进上阳宫了。

太皇太后姒羌坐在御阶上,听到急报丝毫未见慌乱,只是问了问汴州的具体情况,那人上气不接下气地答完,她又点兵部尚书出列,对江南两地无诏调兵一事发出诘问,见对方回答得有些迟疑,便立即叫御前带刀侍卫上前,将兵部尚书姚瑞当场扣押在了大殿上。

朝中众臣一见兵部尚书被押,登时都有些惶然,很快又听到上面太皇太后发出诏令,召京城禁军内外八位将领分作两班入宫觐见,以定京师各城门防守事宜。

同时她又让禀笔宫官当场拟旨,召京畿地区三大府兵都督,立即前往汴州方向镇压叛军,接着她再发旨意,让进京述职的剑南节度使作速带虎符入宫,已备调遣距离京城最近的益州蜀军北上勤王。

最后她让魏王姬婴下朝后速回政事堂,草拟一份《告军民群臣书》,以驳斥广陵王的檄文,交与两位宰辅确认后,速带草诏前来见她。

等迅速发完这一系列应对举措,姒羌站起身来:“事不宜迟,其余事就不必在这里回禀了,若有要事午后再来请旨,众卿回到府衙勿要多言,亦勿要随意走动,即日起京城全面戒严。”她说完刚要转身离开,又瞥见了被押着姚瑞,看着这个由江南世家扶持起复的老臣,冷冷说道,“将兵部尚书暂押御史台狱,择日待审。”

待姒羌和姬婴离开后,又见御前侍卫将姚瑞押出殿外,众臣才心怀惴惴地陆续离开了观风殿。

姬婴这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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