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惶而又沉溺。惊惶于自己的索取,沉溺于对方的纵容。
嫣红香烛如同新房的妆点,却是这间破观唯一的光源。
蜡烛在炽热的火光中融化成鲜红烛油、滴落,同清冷肃穆的贡香气味矛盾地结合。三才道长的塑像微笑垂首,看着交颈相拥的两人,神情始终不变。
睁眼或是阖眼,对李无疏来说没有区别,黑暗中耳后的水渍声似乎格外清晰。他似乎高估了阮柒的忍耐力,分明白日里相敬如宾,极有分寸。
“你、你……停下!”
阮柒并未停下,温柔地道:“怎么了?”
“这里是你供奉你师父的道观。”他满脸涨红,撇过头道,“他在看着我们。”
“他老人家并未飞升,而是神魂俱灭。”
“可是……”
李无疏犹犹豫豫,吞吞吐吐,却无意识地把手伸到阮柒腰间摩挲着那块极好的腹部。
“你我方才拜过我师父,算不算拜过高堂了?”
阮柒捉住他作乱的手,将他手掌翻过去,又引他回转触到自己的变化。李无疏满脸呆愕,挣动起来。
“我……我……”
“你不是打算断情绝欲?打算辜负了我吗?”
对于李刻霜来说,阮柒像一堵始终无法逾越的墙。
每次交手,他都感到只差一点。
他距离赢过阮柒,只差一步之遥。
他单方面默认,只要自己赢过阮柒,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李无疏要过来,由自己照顾。
可当他每次觉得自己修为大有精进之后,再去挑战阮柒,却仍然差之毫厘。
即便对方只是个瞎子,即便他极尽追赶,也望尘莫及。
就仿佛阮柒随心所欲地控制着自己的实力,恰好向他展示了略胜一筹的水平。
如果说只有强者才配和李无疏站在一起,那普天之下,他只认可阮柒一人。
但这家伙现在……
他在下方看着拉拉扯扯的师徒两人,爆喝一声:“阮柒你这个公狐狸精!”
李半初听得傻眼。
早上被指为公狐狸精的人分明是李还是他,怎么晚上就变成阮柒了。
李刻霜这前后态度转换,也太大了。
阮柒对他的咒骂毫不在意,揽住李半初将他平稳放在院里,便举止有度地收回了手。
“李刻霜,你若敢动我弟子,就不准再踏入无心苑一步。”
这话令李刻霜立刻闭了嘴。
不能再踏入无心苑,就意味着再也见不着李无疏的面。阮柒一身独门因果之术,言出必达,他承担不起这个代价。
李半初朝李刻霜道:“你不要误会!我对师尊断无非分之想。”
这是他第二回强调这句话,连他自己都觉得,颇有欲盖弥彰的味道了。
阮柒负手站在一旁,神色冷冰冰的。
就在李半初说完这话之后,他脸色似乎又冷了几分。
阮柒点头,他听得出来。
“宫主!凌原朝李少侠刺过去了!他身法好快!”
“李半初身法更快!他闪过去了!他把凌原的剑格开……不是!他把凌原的剑送回了剑鞘!”
无须铜板讲解,阮柒听得出来。
剑风凛冽,院中两道剑花闪过,宛如莲生并蒂,花开两朵。
凌原手中本也是一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