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內,由於是經濟案件,又未徹底定罪,寧君一的待遇還算不錯。
劉蘭芝連着幾日未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了,這一見,眼淚便再也沒斷過。可謂是一句一行淚,十句淚溼身。
說實話,身爲母親的身份,寧淺是尊重劉蘭芝的,她把能給的所有的愛都給了寧君一。
甚至小時候,她會嫉妒寧君一,主動去討好劉蘭芝,想要她把母愛也分給自己一點。
可到底,還是她妄想了。
她考了一百分,不敵寧君一考試不及格,但卻有一個大大的吻送給劉蘭芝來得讓她高興。她主動分擔家務,卻被劉蘭芝說是天生伺候人的賤命。寧君一和她玩,劉蘭芝卻讓寧君一不要污了自己的身份。
在寧家,她永遠住在那個雜物間收拾出來,僅有半臂大窗戶的陰暗房間,直到遇見顧景琛……
“你捨得回來了?”
思緒被寧君一的冷嘲打斷,她看向眼前這個比自己小四歲,長着一張娃娃臉的弟弟。比起劉蘭芝,他的長相更隨了他們的父親寧宸,但卻不如他們的父親儒雅。
或許是自小被寵到大的原因,寧君一霸道且狂妄。
曾幾何時,他也會想要與自己玩耍,叫自己姐姐。只是因爲劉蘭芝的原因,兩個人終究,是不能如正常姐弟一般相親相愛。
收起無謂的感慨,寧淺譏笑道:“回來看看你被判多少年,那麼大的寧氏,我總不能撒手不要吧?”
她的話音剛落,耳畔尖叫聲炸響,“寧淺你個賤人,我說你要不要臉,你爸死的時候你不回來,現在君一出事,你就迫不及待的回來搶家產!”
劉蘭芝氣勢洶洶擺出一副魚死網破的模樣,若不是張媽在一旁攔着,勢必要上前撕碎寧淺一般,半分沒有世族之家的風範。
她惡狠狠的警告道:“君一要是坐牢,我死也不會讓你霸佔我兒子的一分一毫!”
聞此,寧淺全然不在意的模樣,笑意盈盈的接過話,“什麼死不死的,用不着死。”
說完,她上前一步,眸光淡漠的看着眼前所謂的弟弟,“寧君一,我可以救你出去,但是寧氏,要交給我。”
劉蘭芝剛要發飆被寧君一攔下來。
“寧淺,我爸死的時候你在哪兒?他下葬的時候你又在哪兒?你知不知道,臨終前,他一直想見你一面?我給你打了那麼多通電話,你爲什麼不接!”
寧君一突然像個小孩子一樣大聲控訴着她,眼中毫不掩飾的受傷與怨恨,讓她始料未及。
那時候,十二被下了病危通知,她根本無暇顧及其他,一直到十二脫離危險,她纔看到了手機上那將近一百通的未接來電,也才得知,寧宸突然離世的消息。
只是,她早就不知該以何種心情,去祭奠這個多年對她不管不問的父親了。
寧淺垂了垂眼睫,收起復雜的思緒,淡聲道:“他想見我無非是人之將死,感覺愧對於我罷了,見與不見沒有分別。你忘了,我和他的父女情緣,還是在你的幫襯下斷的一乾二淨的。”
“當初,我……我不是故……”
“無所謂了。”
不願再聽,寧淺打斷寧君一的話,“我說了,救你,可以。但是寧氏,必須是我的!成交與否,你們娘倆慢慢考慮,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罷,不再做任何停留,寧淺轉身離開。
守在外面的黑客見寧淺出來,立即過來迎接,只不過一雙大眼睛依舊四處亂飄,就是不敢直視她。
懶得揣摩小黑那一團毛線卻找不到線頭兒的腦子,她徑自向着停在一旁的車子走去。
汽車一路疾馳,到達揚淮路52號。
這裏矗立着一棟不顯眼的二層青磚小樓,處於平津近郊的位置,此地環境幽靜,綠蔭成林,一直保留着老平津城的風貌。
樓門前是個一人高的木質芙蓉花雕木門,透過縫隙隱約可見院子裏的小花園。
木門一側的磚牆上嵌着一塊兒一米左右的原色木牌,正正的宋體字。
刻着:“溪淺”二字。
寧淺下車的時候,樂蓉蓉已經坐在院子花園的葡萄藤架子下了。
叮~
門廊的風鈴隨着她推門的動作清脆響起,樂蓉蓉望過去,待看向來人,竟一時間沒敢相認,直愣愣的頓了好半晌,纔在寧淺的淺笑中,飛奔着撲向她,“淺淺!!!”
一個熊撲,撞的寧淺連退了兩步。
整個身體被軟乎乎、肉嘟嘟的手臂包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