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鬱剛翻開小紅本本看到上面的照片,視線還沒聚焦成功,手中就是一空,本子被抽走了。
“好了,喫飯吧。”刻意忽視掉一旁幽幽的目光,顧景琛氣定神閒的將結婚證收好,坐下。
骨節分明的手端起寧淺面前的碗,盛了湯,復又放回她面前,“嚐嚐。”
一旁的顧景鬱眼巴巴的瞅了瞅自己面前的空碗,又瞅向他哥,意思不言而喻。
他也想有此對待。
可是,某人掃也不掃他一眼,拿起筷子給寧淺夾了塊排骨後,優雅的用起餐。
顧景鬱暗地裏撇了撇嘴,還是沒敢表達出不滿,默默跟着喫起來。
第一口,就驚的瞪大了眼。
這麼好喫的嗎?
那得是用多少時間和精力才能做出這麼好喫的飯菜啊!
他哥可是日理萬機的人啊!
顧頂流帶着心疼,開始大快朵頤。
寧淺心裏有事,憂慮着該如何能避免顧景琛看到十二。是以,動了幾筷子,就沒有了胃口。
“你們喫吧,我還有些事,先回去了。”寧淺起身告辭。
顧景琛眉梢微蹙,也跟着起身,“去哪兒?”
“我住的地方。”寧淺坦然以對。
聽到她的回答,顧景琛的面色更沉,“莫戈家嗎?”
“是。”寧淺斬釘截鐵。
顧景琛顴骨緊繃,“不許去。”
說完,又有些後悔自己的強勢,猶豫了一瞬,想要軟下語氣解釋。
還不等開口,就聽道:“顧景琛,你以爲憑一張結婚證,就要拴住我嗎?”寧淺反脣相譏。
餐桌上,顧景鬱夾着筷子的手頓住,偷偷瞄了瞄兩人面上的神情。
都不太好。
怎麼剛結婚就吵架呢?
“那個…….我覺得吧,都結婚了,就…友愛一點?”
顧景鬱有些膽顫的滑動了喉嚨,鼓着勇氣,繼續道:“小……小嫂子,我哥爲了你,跟我大伯母都絕交了,甚至,連公司都不要了。你……就可憐可憐他。”
寧淺的心,忽然顫了一瞬,想到喫飯前,他對她說“不會阻止她調查肖夢琴,甚至還會幫她。”
那是他的母親,要他做出那樣的決定,該是有多難。
如果他有心維護,憑藉他的能力,恐怕她這一輩子都無法查出當年的真相。
“我是真的有事。”她不是想跟他吵架,也不是故意對他忽冷忽熱,陰晴不定,只是當初她與十二差點被害死的事。
以及十二從出生下來,受了那麼多的罪,她只要一想到,就會怪他。
她知道不是他做的,可到底是因爲他。
見寧淺軟了態度,顧景琛輕嘆一聲,妥協道:“好,那我送你回去。”
寧淺本想拒絕,可見他堅持的神色,只得應允。
他已經做出了最大的讓步,這是曾經的顧景琛絕對不可能同意的。
*
回到家裏時,十二已經睡下了。
寧淺悄聲來到十二的房間,親了親兒子肉嘟嘟的小臉。
十二從睡夢中掙扎着醒過來,伸出兩隻同樣肉滾滾的小胳膊,抱着寧淺,撒嬌,“媽媽。”
精緻的眉眼瞬間化成一灣暖泉,又俯身對着小肉臉,親了好幾口,“睡吧。”
十二迷迷糊糊的再次進了夢鄉。
將十二的房門關好,寧淺來到客廳,正看到莫戈在陽臺上喝酒。
走過去,坐在他身邊的休閒椅上,寧淺打趣,“今天的美女不合眼?”
“哎!”莫戈長嘆一聲,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眼中沁着迷離與醉態,笑言,“這世上再也找不到如我們家淺淺一般美的美女了。”
寧淺忍俊不禁,拿過空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輕抿一口,看着陽臺外的夜景。
兩人之間變的很安靜,誰都沒有在說話。
卻是舒適的安靜。
仿若是她決定回平津之前。
很多個夜晚,他們就是這樣,喝一些酒,看着窗外的夜色,彼此安靜的相伴。
那是他最幸福的時候。
沁着疼痛的桃花眼在漆黑的夜色中望向身旁的女子,裏面,是無法剋制的愛意。
他也很想告訴她,他愛她。
很愛。
愛了八年。
一直愛着。
也會一輩子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