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淺帶着顧景琛到了一家京菜飯店,不知怎的,最近她突然饞上了烤鴨。
兩個人喫飯,顧景琛點了五道菜和一道湯。
點的時候,寧淺直呼,太多吃不了。他們兩人,都不是飯量大的。
可誰知,烤鴨上了以後,她卻是食慾大開。甚至,都嫌棄上了在一旁貼心服務的顧景琛捲餅卷的太慢,直接親自上手。
喫到最後,桌上的菜所剩無幾。
顧景琛拿着溫熱的溼巾給她擦手,瞧着她指尖沾染的甜麪醬,眸底滑過一抹促狹,拿起來,就放入了口中。
輕輕吸吮。
“顧景琛!”寧淺頓時羞的面色漲紅,抽出了手,搶過溼巾自己擦。
這個男人,真的是夠了。
顧景琛笑起來,連帶着胸腔都在震動,他伸手,捏向眼前水嫩嫩的臉蛋兒,提議,“淺淺,我帶你去喝糖水吧?”
他就喜歡看她喫東西的模樣,想把她養的胖一些。
現在太瘦了。
顧家老宅的電話突然打過來,阻止了他們兩人去喝糖水的腳步。
肖夢琴,自殺了。
顧景琛帶着寧淺趕到醫院時,肖夢琴已經沒了呼吸。
顧老爺子拍了拍了他的肩膀,不想他心裏有負擔,“以後,她再也不用困在囚籠裏出不來了。”
當年真正的“顧景琛”以莫家孩子的身份,被無良媒體大肆披露遇害細節,那孩子全身上下傷痕累累,就連容貌都看不出來了。
她這個當母親的,怎麼可能承受的住?
而今,也算是解脫了吧。
郭如謙正陪在肖夢琴身邊。
對於他,在寧淺的印象中,他一貫沉穩、淡漠,只有對肖夢琴,纔會展露出特有的柔情。
少年時期,她不小心跟顧景琛一起遭遇了綁架那次,初見郭如謙,她就覺得,他像是電影裏演的那種冷血無情的亡命殺手。
不會哭,不會笑,更不會疼。
此刻,他卻哭的像個迷途的行者,原本前路篤定,現在卻不知去向何方。
他的信仰和心中的執念,一夕之間,轟然崩塌,已是無路可去。
半生的時間,他陪在她的身邊,如今,她放手離他而去。
顧老爺子瞧着郭如謙的模樣,於心不忍,應允他,以顧家的名義爲肖夢琴辦完告別會後。
她的骨灰,他可以帶走。
肖夢琴畢竟是顧家長房的兒媳,近來外間流言紛紛,許多人明裏暗裏,都在打聽着顧家這邊的情況。
顧景琛在平津的地位不容小覷,面上討好,暗地裏覬覦的,都是威脅。顧霆盛根本無力坐鎮顧氏。
當夜。
顧氏集團發佈訃告。顧家長房兒媳肖夢琴因突發疾病,搶救無效離世。在顧老爺子的堅持下,訃告的結尾是以顧老爺子的名字發佈,並未用顧景琛的名義。
景琛是莫家的孩子,是他們對不住他,對不住莫家。就算他選擇繼續留在顧家,不公開與莫家的關係,可顧老爺子不想傷害到他的親生母親。
那對她不公平。
三日後。
肖夢琴的告別儀式還是在顧景琛的堅持下,以其子的身份來主持。算是爲他們這份“母子緣”做最後的告別。
寧淺想陪着他,被他拒絕了。
就算寧淺的母親不是親自死於肖夢琴之手,但到底都是因爲她。他絕不可能讓寧淺爲了自己,去送害死自己母親的罪魁禍首。
儀式後,按照顧老爺子的應允,郭如謙帶着肖夢琴的骨灰,離開了顧家。
*
顧家老宅。
寧淺找到顧景琛的時候,他正站在肖夢琴以往常待的花房中愣神。
她在他身後站了好一會兒,他才晃過神來,走到她身邊,拉起她的手,帶她穿梭在花房中,“從我記事起,她就喜歡待在這裏,每天都來。也是在這裏,她的脾氣纔算相對溫和些,對我說話,也沒那麼冷漠。”
寧淺跟着他,看他指向身邊路過的花,一一介紹,“這是茶花,需要充足的陽光,那邊是角堇,也叫小三色堇,耐半陰。那是風車茉莉,需要充足的陽光。還有那邊的,雪柳,也叫珍珠花……”
她始終靜靜聽着,鼻尖裏充斥着花房內泥土的氣味,有些溼悶。
兩人轉過一大片幸福樹,在那後面的花架上,是大片的菊花。
很多顏色。
“那是菊花。”顧景琛淡笑着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