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禾走後，君九離明顯感到黎晚晚心情有些低落。

他將人圈在懷裏，修長的指節揉着她的髮梢，“我會讓內務府給你挑幾個稱心的婢子來。”

“嗯。”黎晚晚含糊應道。

“下月二十八是個吉日，我們的大婚就定在那日，好嗎？”

他想把事情儘快定下來，其一是他等不及了，其二則是，方纔楊嬤嬤之事突然讓他明白，旁人根本不明白黎晚晚對他來說意味着什麼，若不盡早許她皇后之位，什麼阿貓阿狗都敢在她面前吠一吠。

想到當初黎晚晚同蕭凜那場天下皆知的婚禮，他的心裏就感到有團火在燒，“還有，東淩戰事已定，不出意外，最多半月，元將他們便能凱旋而歸，屆時天下歸一，我們辦一場最盛大的婚禮。”

他要辦一場史無前例的婚禮，比當初她與蕭凜那場更盛大更隆重。

他要告訴所有人，黎晚晚從今以後是他的妻子！

他臉上帶着笑，彷彿已經迫不及待。

可懷裏的人卻表情懨懨，似乎提不起一絲興趣。

黎晚晚根本無心聽他說了什麼，此刻她只覺得疲累不已，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應付他這一腔熱情了。

她不留痕跡的側了側身，從他懷中退了出來，眉眼帶着掩飾不住的漠然疲憊，“你決定便好。”

她這話一出，君九離當場便楞住了。

他心心念念在夢裏期盼了無數次的婚禮，在她心裏好似根本無關緊要。

脣角被他抿得泛白，攬着黎晚晚的手也垂了下來，藏在袖中暗暗握緊。

黎晚晚似乎並未察覺他此刻的變化，只勉強扯出一抹微笑道：“我有些累了，想回去歇歇，不必陪我了，你去忙你的。”

說完她擡腳便走，只留給他一個清冷孤寂的背影。

君九離依舊立在原地，那個人影早就不見了，可他沉冷幽深的眸子還是遙遙的望着。

想留下她，便只能讓她身旁除了他再無旁人。

她會習慣的，日後她會明白，有他便夠了。他對自己說道。

說是累了想歇息，可回到乾清宮的黎晚晚根本睡不着。

正值正午，日頭正好，她趴在窗棱上望着外頭的景色。

惠風和暢，晴光瀲灩，桃花灼灼，當真是極美。

只可惜，這景被四方的窗棱框了起來，不能自由在這天地之間肆意生長，就如同她一樣。

她突覺無趣正要起身，回身之際卻看到君九離的貼身內侍正領着數十個婢女笑呵呵的進了殿內。

“娘娘，這些都是陛下命內務府精挑細選出來的，您看看，若是合適便把她們都留下來。”

黎晚晚淡淡掃了一眼，“我這用不着那麼多人。”

內侍一聽，露出爲難的神色：“這......”

黎晚晚半倚在窗前，擡手隨意指了指，“她，她，留下，其餘帶走。”

“欸！”內侍喜滋滋的笑着，心道，雖沒照單全收，但是好歹也留下了兩個，他也好跟陛下有個交代。“那奴才就不打擾娘娘了。”

內侍手一揮，帶着其餘的婢女退出了殿內。

殿內一時寂靜無聲，兩名女婢低着頭不敢看她。

黎晚晚默了一晌，開口問道：“你們叫什麼名字？”

聽到娘娘問話，兩名婢女立即恭敬跪下回話，其中看着年紀稍大一些的婢女回道：“回娘娘，婢子名叫月鶯，她是婢子的妹妹，叫月瑤。”

“嗯。”黎晚晚淡淡應了一聲，聽不出情緒。

她倒不太在意來伺候的是誰，叫什麼，左右不過是替君九離來監視她的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