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聿宸斜睨一眼趙喜,見見他笑得臉上褶子求起來了,沒忍住嘖了聲:“給朕把齊承鈞叫來。”
趙喜正要出去,就聽他繼續道:“對了,還有戶部尚書。”
齊承鈞是齊國公世子,也曾是皇上伴讀,是皇上的第一心腹,皇上登基後便讓齊承鈞在翰林院任職,很明顯皇上是想把齊承鈞在往閣老的位置上培養。
這次皇上收到了殿下的家書,就叫齊世子,想必是和齊侍衛有關。
趙喜三兩下想明白其中緣由,馬上將人吩咐了出去。
齊承鈞到御書房時,戶部尚書還沒到,他恭恭敬敬跪下:“微臣參見皇上。”
“起身吧。”顧聿宸輕聲道,“謝長史那邊傳來消息,想要成立鏢局以後和朕傳信,暫定的鏢頭是齊承朗。對此,你有什麼想法嗎?”
什麼想法?齊承鈞想打死謝長史!
他是真沒想到謝長史這麼能搞事,還成立鏢局,當即臉就沉了下來:“皇上,微臣會寫信給承朗,讓他拒絕的。”
且不說一個堂堂國公府的三公子,御林軍殿前帶刀侍衛去當鏢頭是件多麼搞笑的事,就說謝長史讓侍衛散落在鏢局中,就是對聞王殿下的安危不負責任,也是對皇上信任的一大考驗。
他還要說話,就聽顧聿宸道:“但是朕卻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齊承鈞擡頭看着他,滿是喫驚,隨即又慌忙低下頭:“請皇上三思。”
“別說三思了,都四思五思過了。”顧聿宸像是就想逗着齊承鈞玩一樣,遲遲不肯說出原因,急得齊承鈞冷汗直流。
等他覺得欣賞夠了後才揚了揚下巴:“趙喜,把小六的信給我們齊世子看一看。”
齊承鈞雙手接過信,一目十行,越看越是心驚,什麼山匪竟是一個村的村民,還有這個北狄繞過漠北軍直接殺入村裏,這不是在搞笑嗎?
要北狄人這麼厲害,他們大桑國還不如躺平認殺算了,反正北狄人進入漠北防線猶如進入無人之境,訓練多年的漠北軍眼瞎一樣看不見,任由整個村子都被燒殺搶光。
直到看到信中說將御賜之物全部搶回,並將山匪全部帶回後齊承鈞才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明白了謝長史爲何會做這樣一個大膽的決定。
他相信皇上一定和他一樣看到了謝長史的試探,這讓他不得不多想,以後謝長史真的擁兵自重了該如何?
他弟弟這個人他太瞭解,那就是典型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若以後謝長史真的引着聞王走上了一條不歸路,他那個弟弟就是聞王身邊最鋒利的一把刀。
齊承鈞左思右想,腦袋都快要想破了還是沒能想出來該怎麼勸說,畢竟這件事的利弊皇上一定也分析過了……
見齊承鈞滿臉視死如歸的神情,顧聿宸就有些好笑:“行了,別哭喪着臉了,若事情真的不可控那也是多年以後的事情,現在最重要的是漠北。軍中傳來消息,北狄分化快要結束,若還是找不出那個人的話,漠北淪陷是遲早的事。”
他深吸一口氣:“皇上,微臣聽從皇上的安排。”
大不了就給齊承朗寫信,讓這個沒腦子的多留意些……
顧聿宸嗯了聲:“齊承朗現在就在京城郊外……”
他話還沒說完,齊承鈞猛地跪了下來,滿目驚恐道:“請皇上恕罪!”
原來謝長史這人沒有最大膽,只有更大膽!
齊承朗什麼身份,聞王殿下的貼身護衛,無召不得入京,他倒是好,藉着走鏢的由頭就到了京城外,下次是不是就能借着走鏢直接進京了?
現在漠北事情正緊急,皇上可以不計較,但難保以後不秋後算賬。
齊承鈞越想越是心驚,汗流得幾乎將整個背部都打溼了。
當初舉薦齊承朗去漠北是想讓他刨除家族身份立功,也只有這樣以後在朝堂之上才能站得住腳跟,而不是齊國公府三公子在京中,被人說靠着家族蔭庇才當上的殿前帶刀侍衛。
早知道會這樣,還不如讓他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這麼渾渾噩噩,平平安安過一輩子算了。
齊承鈞還要說話,就聽顧聿宸道:“行了,事急從權,朕都沒計較你計較什麼。而且,朕是那種秋後算賬的人嗎。那人能明目張膽派人來搶御賜之物,顯然是已經做好了隨時和朕撕破臉的準備,現在不過就差一個契機而已。”
一個名正言順的契機!
若不是父皇去得急,他又正好是太子,只怕這皇位是誰的還說不準呢。
事已至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