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浩浩蕩蕩的一行人就回了昌州。
因着有好長時間都看不到,再出門時,顧聿知又變成了好像是第一次出門那樣,扒着車窗不停往外看。
不過因爲他的眼睛不能見太刺眼的光,秦院判特意讓他戴了一個小的帷帽,顏色還是也已加深了一點的,看東西朦朦朧朧的,讓他覺得格外新鮮。
直到進了聞府,顧聿知還記着謝長史說得要有威嚴,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繃着一張臉回了房間休息,再醒來時已經是酉時末刻。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腦子還有點迷迷糊糊的,就聽到肚子傳來一陣咕嚕嚕的叫聲。
他馬上捂着肚子,大眼睛轉了轉,見周圍沒人才捂着嘴嘿嘿笑了起來。
還好還好,不然他會有點不好意思的。
顧聿知剛慶幸完,就聽舒小涵嘿嘿的偷笑聲,他頓時就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忽然想到了什麼:“舒老師,文掌櫃,你們是不是都不用喫東西的呀?”
他歪着頭想了好一陣,發現好像就是沒見過他們兩人喫飯。
不僅僅是喫飯,還有睡覺……
顧聿知眼睛一亮:“哇,這麼想,感覺當個靈魂體好厲害呀。”
如果他們都是靈魂體的話,那他們就不用害怕天災人禍糧食不夠喫啦,也不會累,時時刻刻都能征戰北狄,再把他們打個落花流水,讓他們再也不敢來桑朝了。
顧聿知越想越美滋滋,嘀嘀咕咕的說着,一擡頭就見文掌櫃和舒老師一臉無語的看着自己。
他眨眨眼:“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顧聿知見舒小涵點頭,哈了聲,還沒來得及自誇,就聽她道:“但是小王爺,成爲靈魂體的必要條件,就是人要先嘎掉……”
因爲舒小涵說過好幾次這個詞,所以他當然知道嘎掉是什麼意思。
顧聿知眼神逐漸變得驚恐。
隨即就想起來,他們三個人的第一次見面,那時候舒老師和文修竹就說的是他們生前怎麼樣怎麼樣……
顧聿知小小的吞了口口水,就聽舒小涵繼續道:“還有就是,不是所有人都在嘎了之後能夠成爲靈魂體。絕大多數的人嘎了後,就真的不存在了。”
她笑眯眯道:“小殿下到現在還想讓大家都成爲靈魂體嗎?”
顧聿知的小腦袋幾乎搖成了撥浪鼓:“不要不要,我們大家都要好好的活着纔可以!”
他邊說邊快快的下牀,剛走出內間,就聽到外面傳來徐嬤嬤的聲音,他忙歡快道:“徐嬤嬤徐嬤嬤,我餓啦!我要用膳啦!”
徐嬤嬤這才推開門,笑容滿面:“殿下放心,老奴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就等殿下了。”
顧聿知點點小腦袋,快速洗漱完,坐在椅子上等着徐嬤嬤將晚膳端進來。
謝長史等人已經在議事廳了,聽到說小殿下醒來的消息,忙都走了過來,等他用完膳後,再一起回了議事廳。
顧聿知還沒來得及坐下呢,就聽見劉典儀和齊知府請安的聲音:“臣劉應、齊文瀚給殿下請安。”
顧聿知擺擺手:“快起來快起來,你們快坐,和我說說看,審問有結果了嘛?現在漠北還有多少李記商行的人在啊?”
不等劉典儀他們開口,顧聿知繼續道:“還有還有,李延平的宅子查封了沒有,有沒有搜到什麼證據?李記米行的人呢?”
他歪着頭想了想:“別的州府那邊傳回來消息沒有?”
一連串的問題問的劉典儀根本都插不上嘴,幾人緊閉着嘴巴,等顧聿知眨巴着眼睛不再說話時纔開口道:“李延平的宅子已經查封了,但是並未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臣想,李延平在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之前,提前安排好了一切。”
顧聿知小臉皺着啊了聲:“這麼說,我們什麼收穫都沒有嘛?”
他捏緊了小拳頭,輕輕錘了下桌子,哼了聲:“這個大壞蛋,果然詭計多端!”
齊文瀚已經好長時間沒見到顧聿知了,之前聽說他的眼睛失明瞭,嚇得連着做了好幾個晚上的噩夢,夢裏全是皇上憤怒的臉,以及血流成河的漠北。
他真是恨不得馬上就去辛涼。
可他還沒行動呢,劉典儀回來後帶着殿下的令牌上門,沒有了後顧之憂他們立刻開展了對李記商行的全面查封。
大到各店鋪掌櫃,小到李延平府裏的一個雜役。
他們雷霆般的速度,根本就沒有給這些人丁點逃跑的機會,全部抓進了府衙的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