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謝長史和齊知府一路朝着牆角的梅花樹方向走去,齊知府細細和他說着這段時間昌州發生的事情:“今日殿下從辛涼回來的消息已經擴散出去了,估計再過幾日,其他州府的知府會過來拜見。”
既然巡撫和慶州知府都是皇上的人,他們沒道理到了漠北不來拜見王爺。
還有定州和祁州的兩任知府,也該到昌州來面見小殿下了。
去年因着形勢不明朗,小殿下幾乎不在人前露面,過年時自然也沒讓其他州府的知府前來拜見。
但今年情況不一樣,殿下也應該逐漸顯露在人前了。
一想到這些事,齊知府滿臉感慨:“我還記得去年,殿下剛到這裏的時候,漠北還是李記商行的天下,不管是我這個知府,還是朱巡撫,做事都要避其鋒芒。”
都說商人的身份低,但是商人有錢啊,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是人呢。
一般地方官員都會想要找個皇子依靠,但想要皇子的庇護和提拔,也不是那麼簡單的,最重要的就是孝敬。
和齊知府他們給顧聿知的新年禮不同,這些官員的孝敬都是真金白銀的,而這些錢,除去搜刮百姓外,還有就是和當地的商人勾結。
李記商行背靠着楚王,再加上凡事都用錢開道,在漠北的地位,那真是他們這些知府所不能比擬的。
齊知府想到這些年的憋屈,在小殿下來了這一年多的時間就徹底解決了,不由心情大好,邀着謝長史一起出門喝酒。
和他們倆猜的一樣,三日後,巡撫何家瑞以及其他幾個州府的知府到了昌州,在聞氏客棧住着,給顧聿知遞去了拜帖。
顧聿知捏着拜帖仔仔細細看了眼,眉毛都皺成了一團,鼓着臉道:“謝長史謝長史,這幾個知府的字寫的沒有你的好看。”
這幾天練大字,他總算是找回來了一點點以前的感覺,寫的字不再像狗爬,但也好看不到哪裏去。
他本來打算這兩日就給皇兄他們回信的,但此刻看到拜帖上的字,他的這個念頭很快就消散下去了。
他現在寫信的話,肯定會被皇兄嘲笑的!
顧聿知哼哼兩聲,將拜帖放到一旁小方桌上,撐着下巴道:“也不知道齊侍衛什麼時候回來呀!明日他要是能將柯知府也一起帶來就好了,這樣我就可以一天之內把他們都見完!”
他可是很忙的,尤其是現在爲了能讓自己字再好看一點,他決定在練字上要更下功夫了,可不想因爲一直等人拜見而浪費時間。
謝長史心裏止不住的歡喜,臉上也露出了幾分笑意,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脊背。
早知道這些知府的字會讓小殿下誇獎自己,他就應該早些催他們來纔是。
他清了清嗓子,沉聲道:“齊侍衛已經走了三日了,依照他的速度,應該纔到全州不久。若是全州沒封城,他們回來最少要五日。若全州封城……”
顧聿知語氣低落道:“那說不定還要再等個十天半個月的。”
他雙手疊放在桌子上,下巴擱在手臂上,鼓着臉,甕聲甕氣道:“可是,全州沒有封城的可能性太小了。”
這段時間他專門派人去官道上守着了,的確沒有商行前往全州了。
他整張臉都皺成了包子:“全州到底在幹嘛呀!”
全州到底在幹嘛,謝長史也不知道,但一想到那座城池幾個月都沒開放過,裏面的百姓和漠北軍喫什麼,他的心也不由沉了下來。
顧聿知腳尖有一下沒一下的點着地,沒一會兒就覺得沒意思了:“我先回去練字了,謝長史你幫我回帖,就約定明日在聞氏客棧的包廂裏面見。”
見謝長史有些不贊同的樣子,他忙掰着手指頭算:“回來昌州好幾天了,我都還沒出府呢!現在李記商行的人都沒啦,我在昌州府可安全了呢。”
“再說啦,是去我自己的客棧,又不是去別的地方,謝長史放心啦!”
他努力墊着腳,拍了拍謝長史的上臂,驚喜的發現,自己好像又長高了。
之前他好像拍不到這個地方。
因爲這一件小事情,顧聿知低落的心情很快就又飛揚了起來,語氣歡快道:“明日先讓徐嬤嬤去客棧,這樣徐嬤嬤就可以見到她的家人了,還可以和他們說我喜歡喫的東西,讓他們準備準備。”
他晃了晃頭,笑嘻嘻誇獎自己:“這叫一舉兩得。”
謝長史嘴角含笑,寵溺的笑了笑:“殿下說的沒錯。”
顧聿知美滋滋回了房間練字,明禮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