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硃紅色的大門緩緩打開。
這些幕僚們才陡然想起來,今日楚王緊急召見他們,是有要事相商。
而這個要事,只怕就是柏繼武被抓,陸穆塵掌管漠北軍的事!
看着木管家一點一點從樓梯上下來,衆人不由腳底發寒。
完了,漠北那邊傳來壞消息,楚王殿下又要發瘋了!
木管家看着衆人,皮笑肉不笑道:“諸位大人來了多久了,怎麼不進去呢?”
凌長史給其他幕僚使了個眼色,衆人訕訕笑了笑,跟着木管家緩緩進門。
果不其然,議事廳又是一片狼藉。
正好這段時間江南一帶天氣舒爽,木管家乾脆讓人將亭子收拾了出來,讓王爺帶着諸位幕僚在花園的亭子中間議事。
楚王手裏端着一杯酒,正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眼底已經有些迷離了,瞧着凌長史等人姍姍來遲,他緩緩站了起來。
在凌長史等人掀開亭子的簾子進來時,楚王猛地將杯子摔碎,指着凌長史破口大罵:“現在本王的話是不好使了是不是?讓你們過來商議事情,你們竟敢一拖再拖,要不要明日再來啊?”
凌長史等人自知理虧,一句辯解的話都沒有,趕緊跪了下去:“請王爺責罰!”
“責罰個屁!”
接連的失利讓楚王已經快沒了理智,只覺得不順,就想要發泄。
最近府中的下人做事都戰戰兢兢的,生怕自己做錯了一點小事,被楚王殿下抓到,從而變成他的出氣筒。
這段時間楚王已經陸陸續續打死了好幾個下人了。
在皇權貴胄的心中,他們這些下人的命那就不是命,被人打死了也就是草蓆子一裹,往亂葬崗一扔就是,沒人會替他們討回公道。
所以木管家在知道楚王要召見凌長史等人後,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沒辦法,楚王現在的怒火,就連王妃都兜不住,他這個管家遲早有一天也要被楚王打死。
在看到凌長史等人齊齊跪下後,木管家就趕緊帶着下人撤退到了月亮門後面,只盼望着楚王發火的時候不要牽連到他們。
而此刻的楚王的確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管木管家等人了,他想也沒想上前一腳將凌長史踹翻在地:“都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本王讓你調查小六的事情,你都調查出什麼結果了?”
凌長史趕緊翻身起來,重新跪下,頭重重磕在地上:“臣猜測……”
他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又被氣急敗壞的楚王上前一腳。
這一次,凌長史直接從臺階上滾了下去,在地面翻了幾圈,差點就落到水池裏去。
其他幕僚頓生一種兔死狗烹的感覺。
他們是楚王當初花重金,送好禮,一點一點用真誠打動,請他們來輔助的,而不是那些簽了賣身契,可以被隨意打罵的下人!
但現在,就看楚王對待凌長史的態度,他們和那些下人有什麼區別?
可不管他們現在心裏如何悲涼,也沒有一個人敢在這個時候說話。
凌長史被摔得頭暈眼花,四肢無力,好半晌才爬起來,重新跪了下去。
他一張嘴,話都還沒說出來就先吐了口血沫:“臣已經調查清楚了,聞王殿下身邊的幕僚,是皇上還在太子時所用的幕僚。臣懷疑,漠北現在已經被皇上所掌控。”
“這些話用得着你說嗎?”
楚王抓起酒壺朝着凌長史砸了過去,這一砸,直接砸到了凌長史的頭上。
隨着清脆的破碎聲,酒水順着血水不斷往下淌,凌長史有那麼一瞬間耳鳴的厲害,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到。
他輕輕晃了晃頭,眼花耳鳴的狀況纔好一些。
但楚王顯然沒想要這麼容易就放過他,站在臺階上繼續罵道:“漠北軍現在是被陸穆塵掌控着,你再說那些幕僚的身份有什麼用?”
“本王難道是個蠢貨嗎?看不出來現在漠北是被顧聿宸掌控着的嗎?”
也許是因爲又打砸了一遍,楚王的滔天的怒火好不容易平復了些:“本王真是不知道,每個月給你們這麼多的月銀,養着你們這些人是幹什麼喫的。”
“就小六身邊那些個人的身份,你們愣是調查了這麼久才調查出來。”
“照你們這種辦事速度,本王還想什麼大事,乾脆洗乾淨脖子,躺在牀上,等顧聿宸來直接殺了本王就是!”
除了凌長史暈暈乎乎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外,其餘幕僚忙表忠心:“殿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