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
蘇家人正在喫午飯,看見蘇大海回來了連忙放下碗筷,朝他身後看去。
“老大,你怎麼回來得這麼快?老二和青山呢?”蘇有民疑惑道。
“二弟還在周家,我回來和爹孃你們說個事,一會兒還要趕回去。”
蘇有民臉色一沉,“難道是青山不願意來我們家?”
“不是,是青山想要分家,還要和他娘斷絕關係。”蘇大海搖頭道。
蘇有民一愣,“出什麼事了?”
自古以來都講究父母在不分家,更別說子女和父母斷絕關係了。
周青山他爹雖然早死了,可他娘還活着,這個家就分不了。
蘇大海茫然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和二弟到周家,勸都沒勸兩句,青山就說要跟着我們走,不過他要分家,還要和他娘斷絕關係。”
“然後呢?”蘇有民着急問道。
“他娘同意分家和斷絕關係,不過家裏的東西沒青山的份,還要青山給她十兩銀子。”
“荒唐!”蘇有民怒罵道,“誰家分家是把兒子掃地出門?她這樣做,也不怕青山他爹氣得從棺材裏跳出來找她!”
更何況周家的東西都是周青山他爹留下的,按理說東西全都給周青山纔對。
“爹,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青山他沒錢,我回來就是問問你們這事怎麼做?”
蘇有民沒有說話,而是扭頭看着其他人。
“話你們都聽到了,你們有什麼想法?”
家裏不是沒錢,這十兩蘇家出也行。
但這些錢都是大家一起賺的,他不能自作主張。
宋雲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一起看向蘇大河。
宋雲對蘇梅花和蘇荷花一視同仁,如果蘇有民他們想幫周青山,她當然不會反對。
張氏就更不用說了,一切以蘇大江爲主,蘇大江的想法就是她的想法。
至於蘇紹平這些小輩,暫時沒有他們說話的份。
唯獨蘇大河,這件事上有絕對發言權。
蘇大河臉色平靜,緩緩道:“我們可以幫姐夫,不過這銀子不是給,而是借。這筆銀子不是小數目,如果直接給姐夫,時間長了,恐怕他心裏會過意不去,但如果是借的就不一樣。”
更重要的是,有些東西來得太容易,就不會珍惜了。
蘇有民聽着覺得很有道理,於是點頭道:“就按老三說的來。”
蘇老太回屋拿錢,蘇大海趁機扒了兩口飯,等拿到錢後,再次朝周家而去。
這一走又是幾個時辰,差不多月上樹梢,他們三人才回來。
剛進屋,周青山就對着蘇有民和蘇老太跪下。
“爹孃,你們的恩情,我周青山這輩子當牛做馬報答你們!”
說完,周青山的頭重重磕下。
蘇有民把他扶起來,語重心長道:“以後你和荷花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強。”
周青山滿臉感激,保證道:“爹你放心,我一定記住您的話。”
又說了幾句話,蘇有民就讓周青山去看蘇荷花。
至於分家的原因,他沒有說,蘇有民就沒有問。
當天晚上,不知道蘇荷花和周青山說了什麼,兩人的屋裏傳來陣陣哭聲。
搞得蘇老太擔心兩人出事,好幾次想過去看看,好在哭聲沒一會兒就停了。
第二天,周青山不顧身上還有傷,非要去幫忙蓋房子。
蘇老太猜測是因爲那十兩銀子,所以沒有攔,隨他去了。
又過了兩天。
這日,宋雲正在院子裏洗衣服,聽到敲門聲後隨便擦了一下手就去開門。
看見來人後,宋雲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姑你來了,快請進。”
來人正是蘇小春。
蘇小春輩分高,但實際比蘇荷花還小一歲。
可如今她和宋雲站在一起,兩人竟看起來差不多,可想而知她在陳家遭受了什麼虐待。
宋雲忍不住唏噓一聲,連忙把蘇小春帶去堂屋,又去叫蘇老太和蘇梅花。
蘇小春今天是來織布的,說了兩句,蘇梅花就帶着她回屋了。
蘇梅花的屋子不大,塞了兩臺織布機就更小了,勉強能過人。
而身後的牀上,耳朵裏塞着棉花的蘇荷花正在睡覺。
本來蘇梅花還擔心聲音太大,會打擾到蘇荷花坐小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