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瑞神色冷峻,望着衰老至極的龍溪,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厭惡,他不太想過來,但他已被各方勢力默認來結束這一切,因此不得不來。
沒有任何人會阻止他,就連坐鎮於此的溫靈芝,也對他的到來保持了沉默,這一切將會由他來終結,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其實他殺過不少人,但今天卻有些不同,對方可以說在等死,而他本不想出刀,不過還是來了。
“這柄刀很鋒利,你不會感覺到疼痛。”他看着對方,漠然說道。
龍溪靜靜地看着對方,悠悠說道:“即便痛苦,那也只是一時的。”
皇甫瑞緊皺着眉頭,不太喜歡這個說法,對於斬殺對方,他並非毫無負擔,只是需要有人來做,而他剛好適合做。
“世上也沒有什麼是永遠的。”他看着對方,在心中不斷凝聚殺意,直到足以將其一刀斬首。
“但若是足夠久,能久到讓所有人都記住,那也足夠了。”龍溪平靜地等待着死亡的降臨,他相信自己的死亡不會讓願安寺衰落。
“你怎麼知道他們能記住?”皇甫瑞不禁反問道。
龍溪臉上掛着平和悠遠的微笑,輕聲說道:“我的最後一個願望便是成全你,經此一事,我想你總該不會忘掉。”
“我會記得,其他人就未必了。”皇甫瑞的表情有些奇怪,好像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只是毫無感情地執行着這一切。
“此事不必強求。”龍溪說完這一句,就沉默了下來,微微耷拉着腦袋,好像在等對方出手,根本不打算反抗。
皇甫瑞閉上了眼睛,只以神識鎖定對方,斬龍刀上積蓄的力量越來越強,令人不由得生出心悸之感。
在某一刻,他的手握住了刀柄,自然而然,好像本就該如此,他感覺從來沒有如此契合過,簡直像是整個人從天地間消失了,只剩下了這柄刀,這種感覺很是微妙,只是出現的時機他不太喜歡。
此刻的他沒有想太多,只是循着感覺,揮刀一斬,然後就將其收了起來,他再次睜開眼睛,看着龍溪跌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就彷彿睡着了似的,輕聲說了一句,“還不是死了麼。”
他看了幾眼,便轉身離開了,一直朝寺外走去,沒有任何人阻攔他,就像是看不到他一樣,對此他並不在意,既然溫靈芝都對此保持了沉默,那其他人根本不足爲慮。
剛剛離開願安寺,他就看到了一個淡灰色衣衫的男子,對方好像隨時都會隨風飄走,這種感覺很奇妙。
“他死了嗎?”丁一辰的聲音聽起來超乎尋常的平靜。
“死了。”皇甫瑞隨口回道,即便對方沒有指名道姓,他也明白對方問的是誰,他已經親手將龍溪斬殺。
丁一辰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這樣的結果他早有預料,但聽到對方說出來,卻免不了有些五味雜陳。
皇甫瑞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他走得很安詳。”
“也好,也好。”丁一辰喃喃自語,龍溪能平靜地離世,也許是最好的結局,現在的願安寺他進不去,因爲有一道強大的意志不允許。
皇甫瑞收回目光,再次邁開腳步,但還沒走多久,便看到了羅小松,對方望着他,神色非常複雜。
“你要回去嗎,四當家?”羅小松有些好奇,對方看起來一臉平靜,但心裏究竟是怎麼想的呢。
“你要一起嗎?”皇甫瑞不答反問,他心裏可是愈發的難以平靜下來,不過他並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此事。
“不了,我打算去寺裏看看。”羅小松並不打算跟對方同行,他也說不上爲什麼,總覺得願安寺對他有種吸引力。
他見皇甫瑞徑直離開,便朝着願安寺緩緩走去,他已經聽說了,這裏不同於別處,有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守護,無人可以在此作亂。
這座寺看起來莊重威嚴,隱隱讓他有種熟悉之感,這究竟是爲什麼呢,他走進寺裏,在大殿間穿梭,不知不覺中,來到一座大殿前。
剛剛打量了兩眼,只見一道身影從殿中走了出來,霎時間,他愣在原地,心想着怪不得有種熟悉的感覺,原來對方在這裏。
吳行之看着對方,一時間也有些恍然,對方現身於此,是爲了做什麼呢,專程來見他,還是有別的想法?
“好久沒見了。”羅小松回過神來,有些感慨地說道。
“你也是來燒香的嗎?”吳行之的心情很平靜,反正對方不可能是來搗亂的,但他還是想知道其來意。
羅小松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