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苔蘚,斷橋流水,枯藤老樹,幾隻昏鴉,呱鬧不休。
魏燎立在橋頭,劍東來在另一頭。
“老劍,你爲何要對我出手?”魏燎疑惑道。
“寶刀當配英雄,年輕人把刀給我,我不殺你。”劍東來邪笑。
魏燎低頭看了眼腰間的刀,訝道:“你能看出它?”
“小子別廢話,就說給不給。”劍東來不耐煩道。
“若是能給,我大可送你。”魏燎搖着頭道:“可是你心有貪念怕是無法駕馭它。”
“冥頑不靈!”劍東來揮劍甩出一道紅光,魏燎抽出雪白的刀,一刀劈落,散落的劍氣打在了枯樹之上,留下了幾道指厚的劍痕,樹上的昏鴉驚叫着撲騰遠去。
見魏燎輕描淡寫的化解了自己的攻擊,劍東來不得不認真起來。
“小子,你倒是有些門道,不知道能不能擋住我這一劍……”劍東來說着話吸引魏燎的注意力,人已經化作長虹,殺到了他的面前。
劍氣搠面,魏燎提刀斬劍,刀劍碰鳴,他又迅疾刺出刀鋒,劍東來再揮出平淡無奇的一劍,正好砍在刀身。
哐噹一聲輕響,魏燎手上的刀化爲了兩截。他又拔出紅刀,劍東來再次揮落血劍,魏燎手中長刀再斷。
劍東來收了手,道:“原來寶刀只有一柄,小子,你和我挺對味的,你把寶刀交給我,我不殺你。”
“你最好快走。”魏燎很認真的說着。
“真是找死!”劍東來怒氣橫生,身上的氣勢陡然飆升,斷橋下的水都開始顫動,可魏燎像是感覺不到那如山的威壓一樣,嘆息着自顧自的解下布條纏繞的黑刀。
漆黑如墨的鋒刃一點點顯現,刀身上三枚紅光四射的符文仿若有生命一般在跳動。
黑刀顯現,一縷縷黑紅色的煞氣憑空而現,環繞魏燎周身,劍東來洶涌的劍勢在褪去,已經出手的劍招停滯在了半空,他竟然感覺到了手中的血劍在顫抖。而且一股冰冷的氣息正在從腳底蔓延至他的全身,空氣中似乎有一絲邪惡的眼睛盯上了他,他的脊樑骨都開始發涼。
望着對面黑氣繚繞,髮絲倒飛宛如魔一樣的身影,劍東來的目光中只剩下了驚恐,他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就跑。
魏燎沒有去追,此刻他正面露掙扎之色,黑色正在覆蓋他的眼眸,已經佔據了他的半個瞳孔。他的腳下,枯葉雜草上出現了淺淺的白霜,乾枯小河的水流中蒙上了一層黑色陰霾……
劍東來一路跑了非常遠的距離才停下,而後心有餘悸的連連回頭看,確定無人追來才放下了提着的心。
他擡頭看了看天空,豔陽天裏,他還是感覺冷,那是一種由心裏溢出的寒意。
遙望魏燎的方向,他喃喃道。
“到底是什麼怪胎,現在的年輕人一個兩個都這麼厲害嗎?看來我是真的老了,以後得低調了,不然恐怕落不到個安生。”
……
黑暗的天空裏,破出了一絲光線,闖過層層灰絮落在了一個盤坐的人身上。他緊閉着眼睛,呼吸均勻不似昏睡,而像是在感悟什麼。
不久之前的驚鴻一瞥,給了齊雲極大的啓發,他已經很明確自己身處的地方。
是一個類似於心府的虛無空間,只是在心府他的意念可以自由出入,而在這裏需要某種特殊的手段,或者可以說是一種法門。
他相信只要找到這種法門自己便可以離開。
可很快,一赤一綠兩股氣芒的出現,打斷了他的入定,黑天白地的的世界再次扭曲,赤綠黑白四股氣圍繞着齊雲糾纏不休,漸漸的,他的眼前再次浮現出虛幻的世界。
他看見自己盤坐在牀上,齊蒼和木老正滿頭大汗的捂着他的手,還有一個他過去見過的人,他想了想才記起來,是叫白老。
金明洙緊張的立在窗前,目光中全是期盼還有隱藏的極深的憂恐。
齊雲來到她的面前伸手想要觸碰她的臉,卻是直接掠過什麼都感覺不到,他低頭看着自己的手,竟是白色的一團霧氣,不止如此,他整個人都是一團氣體,就像是雲一樣,他驚恐的回頭,看着自己的身體。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齊雲體內赤綠黑白四氣糾纏許久,已經不分彼此,凝結爲了一體,一股灰暗中帶着赤光的氣。
“就是現在,二位全力協助我。”白老大喝着,一息四印,瑩白的符文落向了齊雲的四肢,眨眼消失,他渾身縈繞的血氣開始明顯的收斂。
一聲輕微的咳嗽響起